对方显得有些怀疑,“哦?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就是人有点傻……”
霍杨喝道:“胡扯什么!抑郁症!”
老郑一个劲儿点头,“对,对,抑郁症。”
眼看着对方愈发怀疑,脸上写着“别人家孩子关他屁事不会是找借口吧”,快要怀疑到他们已经资不抵债想来骗钱了,老郑灵光一闪:“俩人谈着恋爱呢!”
在他的嘴里,霍杨从年少有为的创业青年,摇身一变,成了监守自盗残害未成年的人渣。
晚上十点多,他趴在酒店的床上看了好几次手机,整整一天,叶朗没有发短信,也没有回电。他的手机确实整天关机,霍杨打过洗手间里的、客厅和书房里的座机,一次都没接起过。
霍杨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了,开始后悔自己来出这趟差,在屋里来回踱着步走了几圈,打电话给小区物业。
“喂?您好,我是x栋的业主……我家的电表好像出了点问题,走得特别快,您能给派人看一下吗?我知道挺晚了,主要是明天我得出长差,实在是麻烦了……”霍杨紧张地听着,连声道谢,“好,好,谢谢。”
半个小时焦虑的等待,电表工人又打电话过来,“喂,您家里好像没人啊,敲门没人答应。”
“没人?”霍杨一嗓子吼变了调,“屋里灯开着吗?!”
电表工人吓了一大跳,“好,好像亮着……”
——家里没人但灯亮着!
霍杨脑子里轰隆一声,切实尝到了什么叫肝胆俱裂,几次险些抓不住手机。他狂奔到书桌边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心急火燎地说“家里有个有自杀倾向的亲戚,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工人师傅结结实实一惊,也赶紧跟他说“我现在报警,想办法进去,您先别急”。
整个桌上的文件被霍杨疯狂地卷进包里,根本顾不上整理。火速收拾完了背包,他又浏览了一圈最近的航班,一边下翻页面,一面反复深呼吸着。
“先等等,等等……”他勉强告诉自己,“不一定是出事,等等那边的电话。”
霍杨等了人生中最煎熬的四十分钟,好几次他都要忍不住抓起背包冲出去了,又想到这一趟的重要性,隔壁房间的合伙人,他为了照顾叶朗旷的工,只能在屋里困兽一样挣扎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调到最大音量的手机响了铃,霍杨扑过去,第一时间接了电话:“怎么样!”
那边没立刻回话,他差点就要吼出来的时候,叶朗的声音一样传了出来,“……是我。”
“操!”他破口骂了一句,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大起大伏,现在完全静不下心来,吼得几乎破音,“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电话!”
那边窸窸窣窣的,是纸袋撕扯和宠物狗细碎的呜咽声,叶朗迟疑着说:“我上午带大白出去看了看,它精神不是很好,然后我去后海那边随便逛了逛,晚上在外面吃的饭,刚回来。你……打电话了?”
“我给你打了几十个!”霍杨的手腕在不停发抖,潜意识里的恐惧像蛰伏的野兽,顷刻掏空了他的胸膛。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叶朗也出了事……
那边也静默了好久,“对不起,我下次带着手机。你……你别哭了。”
“谁他妈哭了!”霍杨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只能喊出嘶哑的气音,“你现在给我滚屋里去,我问问你今天都吃什么了!”
“那你等会,我先把手机还给人家。”叶朗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霍杨已经洗完脸出来了,躺回床上,接起叶朗的电话,还是没什么好声气,“你小子可以,还跑出去了,欺负我查不着监控是不是?”
“今天真没抽烟,也没喝酒。”叶朗把饭名都报了一遍,“刚才查电表的看错了,邻居房子里的光照到二楼玻璃上,他以为屋里开着灯。我出门的时候是白天,哪来的灯。”
他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话,又补充道:“你真是……还报警,万一大家强行撬锁,看到地下室,都发现我是个变态怎么办?”
“你不是变态,”霍杨吸了吸鼻子,“你是我媳妇儿。”
这声“媳妇儿”被他用京片子低声念出来,又不正经,又深情,又不管不顾的霸道,像是在宣示主权。
叶朗没吭声,霍杨才不管他怎么想,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媳妇儿,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抑郁症不行,你叔你哥哥姐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不行。懂么?懂就给我喳一声。”
叶朗估计是不敢惹他,无奈地“喳”了一声。
“我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回去。我他妈不干了。”霍杨对着电话喊道,“你好日子到头了!哭吧!”
他在这头发疯,叶朗叹了口气,试图安抚他,“行。你开心就好。”
又缠着他说了很久的话,霍杨想着自己今天真是赚回本了,叶朗说的话估计是一个月的量,最后又逼他对着电话“啾”了一口。
“嗯,你睡觉吧。”霍大爷大发慈悲,表示他今天伺候得还可以,“你记得销毁一下家里罪证,别让我看到什么违禁品,不然我就要履行我走之前的诺言。”
“很好,明天换锁。”叶朗又跟他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第二天,该谈的事基本谈完了,招待方拉他们游山玩水。霍杨拿了一套委婉的说辞,说爸妈在家没人照顾,简直要陈情上表,声泪俱下。于是就订上了傍晚的机票,八,九点钟落地抵京。
下了飞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