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医生点点头,在病历上龙飞凤舞,
“也算正常情况,不用着急,回去好好养着就行。”
郑铭佑又细细问过了注意事项,才拿着药,和柳满走了。
回家吃过午饭,叮嘱好柳满定时吃药,换了西装,
动作流畅到让刚被投喂过处于满足中的柳满有些反应不过来,
“恩?你要干嘛去”
郑铭佑对着玄关的穿戴镜随手打好领带,
“比不得你这小少爷,养好自己就够了。我这劳碌命可是要赚钱养家的。”
少见的即使看到柳满摊窝在沙发里,也没有出言制止,抓了包,匆匆的走了。
柳满自觉郑铭佑说的“养家”可能也包括他这只小米虫,心情说不出的餍足,只当他公司又有什么急案。
翘起脚丫,侧翻过身,全身心准备投入进一个暖融融的午觉。
驱车的郑铭佑不复以往的平和从容,反而有些焦急,急于去验证些什么。
大学城。
学汇路。
未央街。
破旧家属小区。
走进单元门,
郑铭佑终于克制不住般,一步两三个台阶向上跨。
停在一扇彰显年岁的军绿色铁门前,喘着粗气。
些许平静后,他抬起手,拿不准是要敲门还是怎样。
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
那是他装作忘记,故意没有归还柳满的钥匙。
按着锁孔和记忆里的纹路,用颤抖的手指一个一个分辨过去,挑准铜黄色的十字花,打开了门。
门锁间传来的啪嗒声,清晰地扯到了郑铭佑埋藏在脑里、心里最深处的痛。
柳满的书桌左侧第一个带锁抽屉里,安静的躺着房屋租赁合同。
有按月租的,按季租的,按年租的。
都是同一个地方。
零零总总,
从2014到2019,为期五年。
从分手到现在,甚至延期。
安静的珍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时光。
他至今仍记得柳满和他纷纷搬离时的场面。
“我想了下,还是决定考博。程老建议我搬到学校宿舍去,离图书馆、实验室也近些。我答应了。”
当两人久违的聚在餐桌前共进晚餐,说的却是离别。
郑铭佑已经没什么能够去挽留柳满,自然提不出异议,
“恩,我知道了,注意身体。”
除了碗筷的磕碰,再无言语。
第二天是周末,柳满拖着箱子从房里出来,看到在厨房摆弄早餐的郑铭佑时,还有些诧异。即使分房已久,他还是大致知道他的作息。这个人进了那个所谓的社会圈子之后,就已经很久没有过假期的概念了。
即使知道柳满是个倔性子,偶尔还会有些雷厉风行的阵势。郑铭佑也没有想到,他竟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去,仿佛即将解放,奔向自由。
他只能收回目光,掩饰性地给煎蛋翻了个面,
“吃了早饭,再走吧。”
又是无言。
一开始是说不上话,后来竟渐渐变得无话可说。
郑铭佑是怎样都想象不到,原来他们的爱情,竟是这样一种死法。
不悲不喜,无爱无恨。
真是最凄惨的一种。
郑铭佑倾斜肩膀半靠着门框,让人看不出是满不在乎还是在寻找支撑。
拖着箱子经过他面前时,柳满侧头看向他,有些话从舌尖一打转,又被咽下,眼神意味不明。看郑铭佑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攥紧拉杆,步步离开。
郑铭佑看裹在黑色长款风衣里柳满的背影,挺拔坚毅,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