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伴著女人隐隐的啜
泣。
一大早的,听见女人哭,这是多不好的一件事呀!
徐小侯爷素来怜香惜玉,这闲事他忍不住的就想管,
於是便信步踱了过去。
那雅间的门也没有关,外边还围了些瞧热闹的。
那房间里,一个衣著华丽的胖子正骂骂咧咧的不满意,茶果点心被他扫在地上,一片狼藉,旁边酒店老板边是一叠声的赔不是边是指著跌坐在地的一个弹琴姑娘骂上几句。
姑娘怀里抱琴遮掩著面孔,哭得极之隐忍可怜。
这一大早的,真是何苦来哉!
徐小侯爷对上美女,那心便是玻璃做的,想也不想便前去解围。
他在若望城,也是有名的贵人了,那酒店老板岂敢不给他点面子,只跟他解释说是那姑娘一
支曲子弹得走调了三四回,刚刚又断了弦,一大早的,晦气!
这才引得客人生了气。
倒也不是什麽要紧的大事嘛!
徐小侯爷听完,打算小事化无,劝和了一番,
又自己掏银子为那个听曲的客人叫了别的弹琴
姑娘,简简单单将事情解决了。
这一出门,那姑娘抬头与他道谢,一看之下,竟是前次在太摩湖景华楼上的那个弹琴美人。
徐小侯对她印象还是很深的,当日就觉得她那曲子里,包含了无限思绪,让人听了心酸。这次再见,便是忍不住又再问了一回上次的问题。
那姑娘对小侯爷也很有印象,方才又得他解围,这次,也便大方的据实以告。
说她原本姓秦,闺名翠羽。
父亲原本也是个官员,她十四岁时,家中遭变,父亲获罪,全家都被牵连入狱。後来父亲被
斩,家中女眷都被派往各处官妓教坊之中,入了贱籍。
他家中代代单传,只有一个男孩,是她的弟弟。被发配云州充军为奴。她抱著一丝希望,存
了些钱托相熟朋友代为寻找。近日终於得了弟弟千里迢迢托一个同乡捎来的书信,只字片言……只说大病,怕是不久於人世……
秦姑娘说道伤心处,声泪俱下:“我不敢说父亲是遭人诬陷入狱。我当年虽小,也隐约知道,他的确是犯了错,触了王法,所以,我入贱籍弟弟发配充军,也是其罪应当……父债子
偿,并无不妥。只是如今他大病将死,身边却连个亲人也没有……”
说道後来,秦姑娘泣不成声,小侯爷听得也是满心酸涩。
唉!
这天底下,可怜的女子,也实在是太多了点。作孽呀!
小侯爷心中慨叹一番,张口便是慷慨说道:“罢了罢了,
即是这样,
我便为你赎身吧!”
这回,正伤心的翠羽姑娘还真是惊讶得连哭都忘记了。
按说,为秦翠羽赎身,这可不是件容易办的事。
能入了贱籍做官妓流连於各个茶馆酒楼的女子,都是犯官家眷,
一但入籍,便是终身为奴为
妓,算是服刑受过。一辈子都再没有脱身之日。
按律,是不能随便脱籍的……不能脱籍,便也就不能赎身。
但是,那是一般人而言。
徐小侯爷嘛,交友广泛,认得的熟朋友中,便不乏有能够办得了这件事的。小小不然的为自己寻一点便利,也说得过去。
於是,这天晌午,徐伯重便去找杜家二爷一起下馆子。
这位杜二公子也是先前与他一起喝花酒挨罚了俸禄的其中一人,所谓患难真情,自然不是一般的朋友。
杜二少爷的大哥,正是专管著户籍之事,
若是想要开个後门为秦姑娘办脱籍赎身的事情,找
他最是合宜。
三言两语,徐小侯爷把想为一个犯官之女赎身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杜二公子是个爽快人,
当下便是拍著胸脯打包票,一定办得明白,只让他备好了银子,等著给那姑娘交赎身钱便是
了。
徐小侯爷事情办得顺利,心情愉快,多喝了几杯之後便告辞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