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绍谦问:“你还演过什么?”

成衍一边装盘,一边回答:“我想想……片警,古代有演捕快,这个没什么特殊技能,会跑就行;收古董的,所以懂一点行话;演医生的时候还顺便龙套了护士,反正都是背景角色……”

将炒饭和汤端上桌,他换了话题:“用刚出锅的饭炒的,口感可能偏湿。”

夏绍谦尝了一口。

成衍连忙问:“怎么样?”

“确实偏湿黏。”夏绍谦说。

成衍尴尬,只有“呵呵”这种欠抽的词汇能形容此时的感觉。

见他语塞,夏绍谦问:“不是你自己这么说的吗?”

“我只说湿,没有黏。”

夏绍谦又尝了一口:“都湿了,还会不黏吗。不过我喜欢这口味。”成衍怀疑这是一个双关,但夏绍谦一脸正经,更像在讲冷笑话。他默默地坐到夏绍谦对面,拿起筷子。

“不好笑吗?”夏绍谦突然问。

“啊……”成衍瞬间从冷笑话造成的茫然中清醒,“很好笑。夏先生的意思是那个嘛,就是做的时候那个……”他用语言一时难以描述,便用左手比画了一下。

夏绍谦一脸挫败地看着他:“失败。”

成衍连忙安慰他:“我真的听懂了!”只是当笑话需要解释就不好笑了。

“我是说调情失败。”夏绍谦认真说。

成衍忽然侧过脸去一阵猛笑。他不能告诉夏绍谦,比笑话需要解释更郁闷的事情就是调情的时候说“我在调情”。

吃完饭,成衍洗碗。夏绍谦开了一瓶红酒醒酒。之后两个人一起坐在玻璃墙前,欣赏夜景。

“你知道什么时候最美吗?”

成衍已经猜到大概了,但仍然说:“日升日落?”

夏绍谦嗯了一声:“晚霞映在高搂上确实好看。不过不是最美的时候,最美的是夏天晚上的雷暴。向下看是一片漆黑,雨将一切都淹没了,只有巨人一样的高搂透出光亮。然后天空中一道道白光划下来……”

他呷了一口酒,一向沉静的声音透出一丝兴奋:“甚至可以看到几道闪电同时劈下来,击中好几坐大楼,与避雷针相连,抖动闪耀……将一切阴暗都劈碎了。”

成衍笑了:“暴君的嗜好。”

夏绍谦看向他,目光并没有不快:“暴君?”

“尼禄放火烧了罗马城,就是想看大火。如果雷暴能够人工制造,夏先生肯定不介意吓哭多少小朋友。”成衍浮出戏谑的微笑。

夏绍谦不说话,不知道是在认真评价自己成为暴君的可能性,还是考虑人工造雷。他思考的时候成衍也没发呆。

他在想夏绍谦到底是怎样的人。

起初夏绍谦在他心中是严肃而沉默的。但这近一年来,这种印象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这样慢慢了解和探究也许是不对的……

成衍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夏绍谦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成衍冒出一股不祥的感觉——夏绍谦果然在看雏菊与银杉。

成衍窘迫,比和父母一起看这剧的时候还要窘迫,但跟父母在一起可以抢遥控器。再说夏绍谦看的并不是电视台播的,而是剪辑版——全是自己的戏份,剪得七零八落。

他只有采用迂回战法,贴在夏绍谦身边,左腿压到夏绍谦两腿之间,脚趾慢慢顺着他的小腿蹭上去:“时间不早了……”

夏绍谦仍没有取下眼镜的意思,他认真地看着屏幕上的成衍:“再看一会儿。”但手也搂住成衍的腰,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成衍舒服地叹息:“这剧没什么好看的……”

“你在里面很好看。”夏绍谦立刻说,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成衍一怔,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视。里面正演到运动会,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在跑道上奔跑,风乘着柔和的夕阳,拂开他的头发,汗水顺着额头滑落。看上去那么真实。

夏绍谦赞叹一般问:“你在高中的时候也是这么清纯?”

成衍忽然就觉得脚趾抽了抽,他不再说话,伸手取下夏绍谦的眼镜,扑上去吻起来。夏绍谦也不再坚持,关了电视,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成衍仰面承受着夏绍谦的进入,腿越缠越紧,腰和声音都不再属于自己……

“快……快一点……”

那股坚硬的冲撞越来越激烈,他的耳膜深处血液在轰鸣,眼前划过一道道白光,那是夏绍谦向他描述过的雷暴,他满足得几乎要哭出来。

最终成衍没有去扫描虹膜,只是象征性地收了钥匙。他向夏绍谦解释,如果夏绍谦不来这里,他也没必要上来。再说工作的性质,接下来他也不会太有空。

电梯向下的时候,成衍那颗心也慢慢沉回原处。他需永远记得自己是谁。

第十六章

拍古装比拍时装剧负担大得多。冬天穿不暖,夏天又捂得慌,更不用说头套和化妆,普通书生还好,若是侠客剑客少不得要背兵器,即使是道具,一天下来也不轻松。

缚苍龙剧组二月十八号的开机。先在市郊的影视城拍摄,等天气回暖之后再到外地取景。

头一天拍摄现场就挤了不少记者过来,不过大部分是冲着沈乐名来的。成衍在化妆间里面就听到外面的动静。记者的高声提问中夹杂着沈乐名略带沙哑的声音。

沈乐名前两天刚刚爆出来一张跟许宁依一起吃饭的照片,照片上两个人姿态亲密,疑似情侣。许宁依是另一家公司的当红花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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