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音的意中人名叫楚玉麟,人丁萧索的楚家目前的唯一继承人。打小得一家老小骄纵溺爱,会吃饭开始就会作死,恨不得每天日三次天,私生活乱得像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政局,以美貌为核心以“时时勤更换莫使染尘埃”为半径,大小不拒男女通吃。

“不是那样的。”嘉音听不得人说心上人的坏话,立刻说,“外人对玉麟有很多误解。他虽然……行为比较不羁,但内里不坏的……灵魂和ròu_tǐ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而且……”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与其说是争辩,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而且……有钱人家的孩子,许多不都是这样吗……”

向东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不是这样的啊!

你们不要对有钱人有偏见啊!

你看看我啊!

我就不这样啊!

“你怎么也有这种刻板印象。”向东忍了又忍,还是说出来,“富裕与否,与私生活检点或混乱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啊,对不起。”嘉音这才醒悟自己地图炮,连忙道歉,“我不是说……”

向东揉了揉他柔软的额发:“没关系。但如果是他的话,”向东斟酌着用词,“还真应该慎重地考虑。”

嘉音只是低着头,半晌才说:“他不是传言说的那样。他只是看上去轻浮,其实是内心很纯真的,他、他……”嘉音想要找出一些事实来支撑自己的论点,但显然并不那么容易,于是陷入磁带卡带般的单音节循环。

向东看着他,耐心地等他寻找论据失败之后自动放弃论点。

谁想嘉音忽然“啊”地想起来:“他其实是有固定伴侣的!”

向东脑中“嗡”地一声。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来简直胸中一口老血要喷薄而出:楚玉麟对外承认的固定伴侣正是苏文怡。与楚玉麟同样花名在外,某些方面甚至更有过之。关于这两个人的各种传闻,向东是听到都觉得污染耳膜,恨不得全都忘记才好。

“知道他有固定伴侣?”向东皱眉,“那你还?”

“我知道,”嘉音刚刚抬起的头又无力地垂下去,“可我控制不了……”

向东无言以对。

“……而且我总觉得,他对我,还是有点不一样……”

“哦,何以见得。”

“我和他说要……嗯……他拒绝我了。”

“哈?”

“他没有把我当成普通创办拐上床,而是很认真地拒绝了我,所以我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向东心头一片荒芜。

目击真人的冲击力远比只在言辞之间提到要大得多。

嘉音难得放纵地喝醉了。

向东喝的比他还多。

无法开车,只得临时叫来司机,让司机开车先送嘉音回去再折返接自己。就在等候的间隙,在洗手间撞上同样醉眼朦胧的苏文怡。文怡看到他,染着水汽的眼睛立刻亮了:“哎呀呀,洁身自好的厉大少爷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明天该不会是世界末日吧?”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玩笑,但配上他酒后带点沙哑的嗓音,上飘的句尾和挑衅的上目线,没来由地令人生气。

酒精一秒上头。

他沉下脸,用身体挡住文怡路:“问你个事。”

“啊?”文怡喝得迷糊,反应有些满,也没有抬杠,“说。”

“你和楚玉麟,是真心的?”

第4章

话一出口向东后悔不迭,心想今天果然喝大了,这种话能问出口。

果然如意料中一般收获一句“关你屁事。”

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既然收不回来,索性说下去:“如果不是真的,就和他断了吧。”——向东的判断力被酒精和情爱严重影响,这一刻他当真相信嘉音那些“有点不同”的鬼话,并且不知为什么觉得只要文怡离开玉麟,嘉音就还有机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向东觉得自己身体里被充满个人英雄主义的自我牺牲精神填得满满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中世纪骑士的迷人芬芳。

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后背。

文怡吃惊地瞪着他看了足足三秒,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忽然悟到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是不是傻,哎哟……你、你,”擦了擦眼泪,好不容易把话接下去,“你终于知道许嘉音喜欢的是楚玉麟啦?”

如果是平时的向东,一定奇怪为什么文怡知道许嘉音——这两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然而此时,他那难得一次被酒精填满、适应不良的脑袋里只装着一个念头:“对,你离开他。我,我……”

文怡看着他,那眼神仿佛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冷笑话:“你什么?”文怡凑上前,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侧,像是一个迷人的蛊惑,“你要威胁我?逼迫我?还是给钱买通我?”

“呃……”

向东语塞。

苏家不是最强势的家族,苏文怡也不是最受宠的儿子,但在厉向东面前软硬不吃的资本还是有的。别看总是吊儿郎当看上去好说话,可脾气上来硬得像一块石头。厉向东最清楚。惹恼了他,不要说离开楚玉麟没指望,脾气上来他甚至能干脆拽着楚玉麟专门到嘉音面前去亲热。

但就这么算了?

又不是很甘心。

——毕竟厉大少已经习惯想要的东西一定到手,想做的事情一定成功,有嘉音这个例外已经是极限,再多的“例外”,他可接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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