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皇帝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昏君,有些是被穷奢极欲声色犬马磨去了斗志,也有些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做什么都会受到群臣乃至整个朝局牵制,明君做不了,也就渐渐成了昏君了……

很明显先帝就是后一种。

秦见深想做一个好皇帝,也要京城里这些盘根错节的贵族势力答应才行。

想要让靖国真的国富兵强起来,谈何容易。

卫君言能想象这条路有多难,但也不想给秦见深泼冷水,是以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道,“生辰可以大办,届时四方朝贺,群臣也得吐出不少东西来,是个敛财的好机会。”

他二人关注在意的东西南辕北辙,一个说东,一个说西,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方才温软的气氛就这么不知不觉凝滞下来,沉默僵硬。

卫君言避而不谈,秦见深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极力挽留又有何用,卫斯年铁了心要辞官,卫君言定然也要走了。

秦见深目光幽暗地盯着正埋头收拾东西卫君言,别的事他都不关心,他就想知道,卫君言到底会不会留下来。

其实他根本就不必问,因为在卫斯年要辞官,而卫君言极力游说他准了折子的时候,秦见深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伸手碰到怀里这份被他捂得发热的礼物,就又生出了一分希望来。

秦见深心里失望刺痛焦躁不安来回翻腾,又因为这一分希望隐隐有些火热,“那你呢,你会留在京城么?”

卫君言正在收拾桌子上零零散散的工具,闻言愣了一下,卫府在这里,他自然就在这里了,占时也不可能去别的地方,“我自然是在京城的。”

卫君言的回答把秦见深心里那一分希望冲成了三分,但也只是三分而已,因为它是假的,一碰就碎。

秦见深清醒得过了头。

他根本不相信卫君言肯留在京城。

因为没有理由。

卫斯年卫持重都回老家了,卫君言一个人留在京城做什么。

卫君言不可能不知道卫斯年的老家在冀州,远在千里之外。

那么既然不会留下,为何又要说谎呢?

卫家是卫君言很重要的东西,很明显,就算是十个秦见深,恐怕也抵不过卫斯年一个手指头。

秦见深心里升起了些古怪的刺痛,脑子却冷静清醒得可怕,声音有些低沉暗哑,“我先回去了。”

卫君言示意他小心,也就不再管他了。

秦见深深深看了卫君言一眼,眼里幽暗的光一闪而过,转身掠进暗黑的夜里。

秦见深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便准了卫斯年卫持重辞官的折子。

随后便自虐一般坐在御书房里,手里把玩着卫君言费心雕琢的玉笄,心说你就算想走,也要先问问朕答不答应。

☆、第22章 恨不知所踪

等批复的折子发还到卫斯年手里,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对于自家小弟不知道老家在冀州这件事,卫持重十分纳闷,“小弟你忘记啦,爹爹本来就是冀州人,当年因为中了科举,才迁到京城来的,娘亲也是冀州人,亲戚都在那边,咱们家在京城又没什么根基,回乡自然是回冀州了。”

卫君言语塞,他一个半路出家的西贝货,来的时间也不算长,哪里能知道这个。

只是卫君言自己想去冀州,却不觉得全家都迁去定居是个好主意。

冀州这地方离羌族巫国都很近,羌族盛产玉石,民风开化,冀州也就跟着沾了光,很有些互通有无商贸兴盛的景象,但繁荣归繁荣,却不是一个适合安家居住的地方。

冀州同时与巫国、羌族接壤,称得上是靖国的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倘若以后起了兵祸,必定要头一个遭殃。

卫斯年卫持重对于卫君言说的战祸,十分的不以为意,他们总以为巫国与靖朝已经交好许多年,又有凌阳王率领大军驻守边关,打仗这件事,没亲身经历过,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照卫斯年的意思,回去是迟早的事,毕竟落叶归根,故土难离。

更何况,卫君清以后也会随凌阳王同去边关,全家都搬去冀州,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家里才一说,卫君言就提了反对意见。

卫持重头大如牛,“人当然是得回故乡了,小弟你最近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君清的事你也不赞成,回乡不是挺好的么?”

“而且爹爹娘亲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几年都见不到亲人一次,也该回去看看了。”

卫斯年在回乡以及卫君清这两件事上,拿出了一家之主的风范,一锤敲定了两件事,完全不肯听卫君言的意见。

卫君言焦头烂额,晚上回房的时候看见在卧房里正襟危坐的秦见深,更是一头肿成两个大。

卫小郎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手里还捏着块抹布,有呼吸有心跳,估计是被打昏了。

卫君言头疼道,“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算真的冲撞了你,打发远点就是了,何必跟他计较。”

倘若卫小郎还醒着,当真要跳起来喊上三天冤了,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天降横祸好么?他好好擦着桌子,突然就遭受了非人的袭击,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就翻白眼晕在了地上,这种苦,他哪里诉去。

卫小郎确实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见深只是一想到这小子从小就跟在卫君言身边,并且以后无数的日子里还会一直跟在卫君言身边,就浑身不舒服,若不是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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