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个睡觉不老实的男孩

作者:未曾谋面

1

睡觉之前突然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想起你。我知道又会是一个难熬的夜晚。那不如我就坐在电脑面前,听着你最喜欢的歌,写下我们的故事吧。

不知道该怎么叫你,能显得亲切又不让你不舒服。哦,忘了,你看不到这篇文章。那就用我平时心里默念的那个名字吧,小可爱。

2

我和小可爱认识,呃,遇见,是在一个排练厅里。当时一个好朋友把我介绍给一个导演,说有个戏缺人,让我去试试。进了排练场,我就在一群男生中看见了傻呆呆的他。

导演是个女强人,她的眼神很快让我把注意力都收了回来。她问我,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艺。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难道这不是一个话剧剧组么?还是说我走错片场了。导演看到我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这样你先看看他们吧。说完导演就招呼其他演员一人秀一段。

第一个演员出来跳了一段,他腆着屁股一边跳一边扭。其他演员都哈哈大笑,我只觉得一阵尴尬。

我望向导演,给了个无奈的表情,很艰难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学。

她抽了抽嘴角,说,你继续看。

演员不多,的确每个人都会点吹拉弹唱之类的,但要说多特殊,也算不上吧。轮到小可爱了,其他演员都莫名地更嗨了,还有人开始找音乐给他伴奏。我正纳闷的时候,一首《午夜dj》突然响起。小可爱就伴着音乐开始他的表演——四六步。这个四六步吧其实就是酒吧的一种舞步,前四后四然后左六右六。难是不难,但是被他跳出来——一个穿着纯红运动裤,全身都松垮垮,整个人都显得漫不经心,然而表情却又异常亢奋的我觉得挺好看的男生——就凸显出一种莫名而巨大的喜感。虽然我们后来都有学,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跳出那种味道。我看着他,他没看我,突然觉得这个闷闷的男孩好可爱。好歹,我会弹钢琴和唱美声,也算作奇葩才艺最终留在了剧组。

选定了演员,导演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然后很冷淡地说,原来的剧本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在监狱为了想出去而争锋表现的故事。然而这个故事被我否了。我们重新创作。你们五个人因为长得丑而被关进监狱,想出去就要取悦观众,观众同意了你们就出去。台词?呵呵,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个月就从早到晚待在一起,台词自然会冒出来的。长久的沉默。不得不说,这是我特别喜欢的创作模式,但是对于其他演员……从他们的表情,嗯,你懂的。于是,长达一个月的封闭式排练就开始了。

3

从早到晚的排练,解决声台形表上各种问题。每天还要自己编各种情节来“逗导演开心”。虽然挺累,但是也真的挺充实的。小可爱就在身边晃来晃去,我是真没有多余的功夫去管他。毕竟,每个人都面临着被换掉的危险。不过小可爱还真的是特别可爱,他永远处在非常嗨和非常down的两个极端之中,那个正常版的小可爱却迟迟未出现。

小可爱有个很好同学,或者说,有个特别喜欢跟小可爱玩的朋友。不排练的时候,他俩就在一起,聊天,弹尤克里里。一次去吃冒菜的时候,小可爱还给就坐在旁边的他夹菜。两个人感情好得我一愣一愣的。

后来导演为了让我们找感觉带我们去了一次酒吧。说实话,老实本分的我,这大概也就是第三、四、还是第五次来这种地方。他们一进酒吧就感觉回到了家,十五二十,猜骰子,各种奇奇怪怪的游戏在那么吵闹的环境下竞相开展。我和小可爱的那个同学显得无事可做,便很有默契地出门透透气。他好像挺把我当朋友,跟我说了挺多他自己的事,家里的事。不过其实我只是关心他和小可爱的事。

他说,他因为看了小可爱的表演,才决定转到现在这个班。

我问道,他对你挺好的吧,还主动给你夹菜什么的。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露出尴尬然后辩解,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呵。不知道吧。他有时对人挺好,有时又……

气氛沉了下来,他好像又接着说了很多。而我沉浸在这句话中,想了很多。

过了会儿,我说,有点冷了,进去吧。

刚回到酒吧里,就看到小可爱被其他人推到舞池正中央,大家正起哄让他跳四六步。他见推脱不掉,就勉强站台上跳了几个八拍,然后又在大家的起哄中回到卡座继续喝酒玩游戏,

他跳舞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竟有种在看慢动作的错觉。画面的每一帧都从我胸口慢慢淌过,我似乎能感觉到血液被煮沸,点燃,蒸腾,爆裂。酒吧之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他的好同学扶着他上了车。走之前他跟我说,你没喝多吧?能回家吧?我笑着,把他推上车,然后独自站在酒吧门口等滴滴什么时候能从1.8倍费率变回来。

然而被换掉并不是说着玩的。就在酒吧之行的几天后,换角这个事落在了小可爱的好同学头上。我当天上午请了假,下午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片沉闷。导演把他的同学和被替换的人叫到了门外,让我们投票决定谁去谁留。我看着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举了手。并没有什么告别,他的好同学也并没有作过久的停留就离开了排练场。这时我才恍然发现,大家已经相处了快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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