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邵没去上课。他赖在我床上,说不想去。

他说,即使我们俩是同桌,和我待在一起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他还是不乐意和我一起到教室去,他现在不太想听到杜奕欣的声音,他会觉得自己很羞愧,或许不会,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他就不想去,他不想和杜奕欣解释什么,所以连话也不想和他说。

我说,为什么会羞愧?

他说,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了。

关他什么事啊!我本想这么说的,后来我大概明白了,钟邵估计还是担心杜奕欣在隔壁听到了我们俩的动静,所以觉得害羞吧。我觉得他太可爱了,又捏了把脸,然后去上课了。

我问杜奕欣昨晚睡的好不好。

他问我,“钟邵呢?”

我问他:“钟邵是谁,他哪里来的,他去哪里?”

杜奕欣懒得理我,只继续问,“你早上抽烟了?”

我咳嗽了两声,本来想说没有,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做贼心虚,就坦白承认了,“是啊!”

“钟邵也抽了?”

“钟邵是谁?”

他哼了一声,“做了?”

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家伙不会真的听见了吧,我忍住自己的表情,也没有咳嗽,一切会暴露真实信息的动作都被禁止了,可我一动不动的身体以及面瘫一样的表情好像也在透露些什么,做个有七情六欲心里还有小九九的人类实在太难,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极其坦白的态度告诉他没有,还是用掩饰的样子说做了。

想了想,还是要用最终究的答案,我说,“我不知道。”

想想自己实在是太机智,我还故意挑了挑眉,舔了舔嘴唇,一副欠揍的死样,就是不告诉他,急不死他!

杜奕欣算是被我弄得彻底糊涂了。

午餐的时候,我买了饭打算带回寝室和钟邵一起吃,杜奕欣跟在我后面,和我一起回去。我怕钟邵睡了一早上,连衣服都还没穿,就不想开门让杜奕欣看见他。在楼梯口我就开始大喊钟邵的名字,还大声和杜奕欣说话,钟邵几乎同时就哗啦打开了门,平静地面朝着楼梯口,我吓了一跳,“你出来干嘛?”

“你这么大声干嘛?”

“杜奕欣来了。”

我又想起他说不想听见杜奕欣的声音,就一把搂住杜奕欣的脖子,悄悄捂住他的嘴。

杜奕欣微微转头看向我,我冲着他傻笑,嘘了他一声让他别说话,他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却没推开我,反而坏心眼地一把抱紧我的腰,我痒地想逃,他就一把搂地很紧,拽着不让我走。

两个人几乎是暗地里折腾着进屋的,钟邵又看不见,杜奕欣和我扭在一起,除了衣服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就没别的声音了,钟邵摸索着桌上的外卖,几乎也是无声的。

我和杜奕欣算是莫名其妙就斗起来的,互相瞪着,进了屋就在我床上扭打起来,动作幅度很小,也没有任何喘息声,就是暗自咬牙和彼此拉扯,好像旁边都没有人似得。

旁边都没有人似得……

没有人……

钟邵看不见我们俩在做什么,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担心他看见什么,他的存在或者不存在对我们都没有影响。钟邵只能听见我们在做什么,可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钟邵的存在又再一次失去了意义。

这是四下无人的空间。

我顿住了,只困惑地看着压在我身上的杜奕欣,对我而言,此刻钟邵可以算是不存在的,那么对杜奕欣而言呢?

如果对他而言,钟邵也是不存在的。那么,钟邵就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因为没人为他做出存在的证明。

直到……

直到他解开了塑料袋,将饭菜摆好,喊了我们俩一声。他又重新存在了,我和杜奕欣抬起头看向他,他自己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如果……钟邵并不会说话呢?

如果钟邵是个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了话的人,如果他连动也不能动呢,对了,植物人,如果是植物人,那么……他连自我证明也做不到了。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不存在呢?

☆、六

六.

吃午餐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我们仨几乎是默契地抬头往外望,一阵哗啦的雨声从天而降。

钟邵提醒我说:“衣服该收了。”

杜奕欣插嘴:“来不及了,已经湿了。”

我就继续坐着,懒懒地说,“哦。我衣服多。”

我的衣服是真的很多很多很多。钟邵没来之前,属于他的柜子里也塞满了我的衣服。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杜奕欣这个混蛋。

杜奕欣和我认识的学弟们有过长时间的斗争,事情大概是发生在套套事件之后。

在套套事件中,我心怀不轨地约学弟吃夜宵,顺便想带他回寝室,虽然中间被杜奕欣拦截了,但我这颗骚动的心当然是灭不掉的。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发明自然是手机了。

既然客没请成,理所当然是要补偿人家的,去食堂就很容易被杜奕欣发现,于是我就用手机偷偷约了学弟直接到我的寝室来吃。我先在杜奕欣的寝室窝着,聊到他去洗澡,就赶紧打电话叫学弟来,我着急地站在门口等,觉得自己像在偷情,要和别人家的女儿偷情,所以要瞒着杜奕欣这个岳父大人。

学弟白白嫩嫩,羞涩可爱,他一来我就推着他进房了。吃夜宵当然是借口,实际是要吃他。更方便的是,我们俩都坐在我的床上,我心猿意马,感觉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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