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方才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出于男人间互相攀比的心理,叶欢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李陵是在讥笑自己比他小?他觉得自己作为男性的自尊受到了很大伤害。

叶欢的排泄物自然不能留在宫里。李陵虽然觉得车里已经被叶欢弄得污秽不堪,也只能事急从权,将就着坐了进去。

车慢慢启动,车内的两人一时无话。

叶欢依旧坐在锦榻上,李陵则尽量离他远些的坐在角落里。

叶欢不说话,是因为方才被李陵轻视的愤怒还没完全过去;李陵不说话,是被车内的气味熏得说不出话。

马车缓缓驶离宫城,直到几乎看不见城门守卫,李陵才吩咐车夫将变成尿壶的唾壶拿出去扔掉。

即便如此,车里的味道还是很重。李陵皱着眉头,依旧不说话。

叶欢斜靠在锦榻上,面色苍白如纸。他的伤口还在不住的渗血,鲜血已经染红了榻上的云锦,意识又开始模糊。

李陵看出不对,靠过来轻拍他的脸颊,“叶欢,醒醒,不能睡。”

叶欢没什么反应,他能坚持这么久,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现在已经到达他身体可以承受的极限。

李陵真有些急了,一直以来,他学习和热衷的都是如何制敌取胜的功夫,对于治病救人,他却从来都不屑一顾。

如今面对叶欢性命堪忧,他却一筹莫展的局面,李陵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大错特错。

有人飞身上了马车,是魏文英。

李陵倏地回头,“蒋穆在哪儿?!”

魏文英马上回道:“蒋神医按照王爷的吩咐,已在府内等候。”

“府内?”李陵一声冷笑,“等我们赶回去,叶欢早就死八回了!叫他以最快的速度来这里!马上!”

魏文英从未见过李陵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不明所以,也不敢稍有耽搁,立刻应声回返。

李陵坐到榻上,轻轻抱起叶欢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他发觉,自己的手竟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带叶欢离开皇宫,这个决定没有错。他唯一疏忽的,是没有想到叶欢会伤得这么重。

如果叶欢这次真的伤重不治,那他……坚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李陵轻抚叶欢的脸颊,低下头,直到很近很近,近到自己的唇几乎要贴到对方的肌肤上。

“叶欢,你给本王听清楚。你的命是本王的,你的人也是本王的,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死!”

☆、探监

鬼差的诺言再一次得到印证,叶欢这次又是大难不死,只是昏睡的时间久了点。

在他昏睡期间,错过了太后的寿筵,更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好戏。

昭阳公主大闹筵席,誓死拒绝和亲,甚至当众向楚天涯告白!

吓得楚天涯险些自裁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哪知公主误解了他的意思,还以为他是要跟自己一起殉情,也掏出把短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楚天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窘状连皇帝看着都很同情。

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刘琛出主意,楚护卫要实在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有一个法子,举刀自宫嘛。

一句话令楚天涯和公主两个人都大惊失色。

最后还是太后发了话,将公主禁足,直到和亲使团正式启程为止。楚天涯负责公主护卫之责,以明心志。

皇帝为母亲精心准备的贺寿庆典以极其隆重的方式开始,却以闹剧草草收场。

叶欢对于李陵选他当和亲副使有些不大情愿。毕竟谁也不愿意整天面对着差点把自己捅死的罪魁祸首,再说公主那晚逃跑失败,心里不定多恨他呢。万一在他的饮食里放点巴豆鹤顶红神马的,他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是算了算日子,他又不得不去。距离七月十五也就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那时李陵未必从北齐赶得回来,他只能跟着他一块儿走。

叶欢叹口气,朝地下撒了把饭粒,然后等着小蚂蚁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来搬运。

他已经能下地了,日子却过像坐牢一样。除了李长海,监门卫那些狐朋狗友们没有人敢出现在祁王府周边一公里范围以内。就算是李长海,每次来看他也跟探监似的,话也不敢多说,见着李陵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嗖一下就闪没影了。

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脑ipad,叶欢除了望天逗蚂蚁,连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

俞子墨倒是偶尔来跟他聊几句,只是一来他还得负责王府戍卫,二来叶欢跟他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在叶欢看来,男人们聚在一块插科打屁不外乎两个话题:金钱和女人。而俞侍卫似乎对这两点都不太感兴趣,那还有什么可聊的呢?

叶欢愈发郁闷,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的娱乐活动很快就要退化到撒尿和泥、放屁蹦坑的幼儿园小盆友的水平了。

叶欢养伤所住的小院子后面是一面花墙。花墙后面正对着李陵书房的后窗。

李陵此时正站在窗前,默默注视无聊得跟蚂蚁玩的叶欢。

魏文英匆匆走进书房,“王爷,楚护卫又来了,理由

还是来探望叶将军。”

“不见。”李陵简短的吐出两个字。


状态提示: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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