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秋摔了剑,怒道:“你为什么向着他?!”

邵日宛道:“胡闹!师门戒律,你都背到了哪去了?同门师兄弟怎能出手伤人!”

烨秋气急,也不指望着邵日宛给她出气了,一跺脚摔门而去。

魏长泽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奇道:“她这就走了?”

邵日宛:“你还想怎么样?”

合着不打在你身上你还挺不舒坦?

魏长泽一饮而尽,道:“走就走了吧。”

邵日宛道:“你这是喝茶呢,还是喝酒呢?”

“茶,”魏长泽莫名其妙道,“师兄也脑袋不大好使?”

邵日宛哭笑不得,只能微笑道:“茶该品,你这狼吞虎咽不是暴殄天物吗?”

“怎么喝不也喝进肚子里了?”魏长泽道,“你管我怎么喝。”

邵日宛:“这倒也是,可你一口闷下去,就尝不到好滋味了。”

魏长泽道:“尝到了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一泡尿撒出去,你还能憋一辈子?解渴就好,及时行乐干净痛快,喝杯茶也要处处小心谨慎,不也是要尿出去的?”

邵日宛紧盯着他看了片刻,总觉得他似乎在影射什么。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可是人生如茶,对魏长泽来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隐喻。

他小心翼翼的品着,吞咽着苦涩和回甘,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邵日宛岔开话题道:“那师弟好好喝,我先告退了。”

魏长泽彬彬有礼道:“多谢师兄帮衬。”

邵日宛忙道‘哪里哪里’两个人好一阵虚伪应承,他才出了门。

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檀香白气萦绕纠缠,一个穿着紫衣的中年男子盘腿坐在明黄色的蒲团上,他背后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非仙非佛,乃是一把长剑。

邵日宛躬身道:“师父。”

邵阳峰微阖双眼的双眼睁开一条缝,看着他。

邵日宛顶着压力道:“我想请师父准许魏长泽旁听江亭讲学。”

邵阳峰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回复。

邵日宛硬着头皮道:“我清明山也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剑修宗,师父的一举一动都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犯不上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毁了师父的清誉,这魏长泽小小年纪心思却重,我总担心他日他会反咬了师父一口,不若现在我们怀柔示好,假意给他点好处,面子上也好看些,也少了这么一个祸端。”

邵阳峰开口,嗓音是久未说话的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今日可是初三了?”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把邵日宛整的一愣,况且他也不清楚啊,只能胡乱的应了句:“大概吧——”

邵阳峰睨着他,意味深长道:“八月初三,命改之日,善恶造化,各自谋取。”

“……师父,”邵日宛如临大敌:“这是何意。”

邵阳峰这次闭上双眼后便再未睁开,只是道:“退下吧。”

这算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邵日宛站在下面还给吓了够呛,以为是让邵阳峰给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他是绝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退了出来,既然没说不行,那就当他是同意了。

他在这为了魏长泽给吓得要死,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黑,厢房门关着,纸窗上倒映着魏长泽看书的剪影,心道可能是在偷偷练功,也就欣慰了许多。

然而事实很快就啪啪啪的打了他的脸。

邵日宛看着趴在桌上睡的像死猪一般的男人,温文尔雅的道:“师弟,起床了。”

魏长泽没有一丁点动静,趴在书上睡的正香。

邵日宛轻轻地拍了拍他:“起床。”

魏长泽一把拍开他的手,然而他这手一撤开,他身下的这本书的更多画面就露了出来,一不小心看到了的邵日宛又气又羞,直接拽着他的耳朵把他给拎了起来,气冲山河道:“给我起床练功!”

魏长泽吓得浑身一激灵,骤然惊醒。

邵日宛也吼完了也开始后悔了,他这翩翩公子举世无双的皮怕是也批不了多久了。

魏长泽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茫然道,“怎么了。”

邵日宛:“……到时辰了,去洗漱。”

魏长泽意识尚未回笼,神魂还飘在九霄云外,含糊的应了一句,挠了挠脸,却不动弹。

邵日宛气不打一处来,他仿佛怕脏了自己的手一般的用二指捏起桌上那本书,微笑道:“师弟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

魏长泽看了一眼,道:“春,宫图啊。”

真·理直气壮。

“你昨夜是看了一宿这个?”邵日宛仍旧微笑着问。

魏长泽:“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邵日宛道:“我还是帮师弟保存着这本吧。”

魏长泽:“你想要啊?行啊,我那还有好多呢,有兴趣可以来挑挑,样式丰富种类齐全,包君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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