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银铃呢,怎么样了?”
“母女均安。”月玄天笑道,“小外甥女们可爱得紧。”
月箫天心道刚出生的婴儿能可爱到哪里去,但见月玄天这般欢喜也就没说出来。月玄天却从初为人舅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铃儿生产的时候惨叫连连,似乎挺痛的,而且据说生了一天一夜,这还是顺产。不禁紧张地握住月箫天的手:“箫,你生孩子时会不会很痛?”
月箫天古怪地看着月玄天,一手搭上他的额头:“月玄天你傻了?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见月玄天一脸紧张,更起了调笑之心,“何况我还是个男人,你没听江大夫说嘛,男人产子比女人痛上何止千百倍。还有危险也更……”
“别说了!”月玄天打断月箫天,“箫,我们……”他本想说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接到月箫天杀人一般的目光迅速打住,道:“我们生完这个再不要孩子了。”
生完这一个谁还给你生!月箫天黑着脸就要回屋,忽然呼吸一滞,连带着步子也慢了一拍。月玄天见状急忙扶住他:“怎么了,是不是又肚子疼?”
“嗯。不妨事。不是说这是正常反应吗?”月箫天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江大夫说一定要习惯这种逐渐加剧的疼痛,生产之时痛楚才不至于太过剧烈而使人无所适从。月玄天替他揉了揉肚子,道:“我扶你回屋吧。”
“不用。江大夫不是说要多运动才好吗?不然你陪我练练剑?”月箫天笑道。
“可是你……”
“不要紧,真的。不信我跑两步给你看。”月箫天作势要跑,被月玄天匆匆阻止了。“月玄天,别那么紧张。你的那些安胎药进被药一碗一碗喂下去,我会有事才怪了。”
“那,好吧……”月玄天点头,但他说什么也不准月箫天拿真剑,只寻了个木棍与他。月箫天也不在意,他的意思也不在练剑,只是整天呆在屋里烦闷罢了,一招一式打得十分随意。
夏日的白天很长,到了申时天还是大亮,但月箫天已有些受不了了。他跳崖之时伤了五脏六腑,身体比一般人更虚弱,有孕之后更是容易疲累。一个下午以来虽然没有催动内力,甚至未曾使力,此时也是气喘吁吁,不得不以木撑地休息着。月玄天走上来抚着他的背,小声埋怨道:“让你不要逞强,你偏不听。”
月箫天顺势倒在月玄天怀中,带着撒娇的意味说道:“你抱我回屋吧。”
“刚才不是才说要多运动,怎么现在又要我抱了。”
“不愿意就算了。”月箫天推开他向屋里走去,没走几步就觉得身子腾空而起,月玄天抱着他稳稳回屋。
月箫天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舒服的姿势:“月玄天,我想见见月银铃的女儿们。”
“好,等过几天我命人抱来给你看。”
过了十几日,月玄天果然命人抱来了月银铃的一双女儿。初生的婴孩眉眼已经长开了,白白嫩嫩的脸上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月箫天,一模一样的脸蛋,一模一样的表情,果然煞是可爱。月玄天在一旁说道:“黄布裹着的是姐姐,红布的是妹妹。”
月箫天仔细看了看姐妹俩,道:“长得倒不太像月银铃。”
“嗯,这俩孩子像他们父亲多些。”
月箫天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婴孩的软软的小脸,忽然放慢了速度,缓缓道:“我记得……你之前有一个儿子……”
月玄天一怔,没了声响。他之前有过一位妻子,是亲王的女儿,心高气傲,待人冷淡。两人因为政治关系结为夫妻,生有一子,名唤月明华。后来那女人重伤月箫天,月玄天一怒之下将其斩杀,对她生下的儿子也少了血亲间的关心。被月箫天突然提起,月玄天倒是才发现,自己甚至搞不太清楚这儿子已经多大了。
月箫天仍在好奇地研究那对双胞胎,半天没有听见月玄天的回答,转过头看到他一脸期期艾艾的表情,噗哧一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生气了?”
“你没有?”月玄天不太确定地看着月箫天。
“我没有立场生气。最多……说你选女人的眼光不怎么样罢了。”月箫天道,“我只是好奇,你儿子长得像谁?”
“大约……是像我吧。”月玄天总觉得这个话题很诡异,迅速地换了个话题,“你说你肚子里的这个会像谁。”
二人本是兄弟,长得有几分相似,孩子生下来,定是两人都像。但月箫天却坚定地说:“像你。一定是像你。”
月玄天知他又要说什么“这孩子是你的,和我没有关系”之类的话,重重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的平和静到底是脆弱的,只要一不小心,两人就会回到那种立场分明的时候去。月箫天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再说话,安静渐渐蔓延开来,压得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儿,月箫天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重展笑颜,道:“对了,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好?”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