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情人

轻轻念你轻轻的

我的老情人

你的眼睛你的泪

依然很透明

匆匆一瞥来不及

带走你的心

轻轻唤你轻轻的

我的老情人

轻轻唱你轻轻的

我的老情人

还要多少的泪滴

才能洗得去

你我那年的转身

仆仆的风尘

繁华散去灯已清

容颜已老去

相见已是别离时

往事不许提

繁华散去灯已清

容颜已老去

相见已是别离时

往事不许提

往事不许提”

沈皓唱歌不是多么惊艳,但是声音干净清透,混杂一点低沉喑哑的磁性,拨弄出的吉他声显得沧桑空灵却也透着清新悠扬,这么听起来也很让人动容。尾音温柔稍带颤抖,吉他拨出最后几个悠长的音符,带着很让人心动的韵味,余音经久不散。

陆宸低了下头,走上前去搂着沈皓的后颈,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地笑着:“好听。就是有些伤感。”

沈皓拍了拍身边,示意陆宸坐下,又接着说:“这首《老情人》,我奶奶喜欢听。尤其是她最后的那段日子,一遍一遍地听,好像永远也不知疲倦一样。”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在等她的老情人而已。我爷爷,据我奶奶说,他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一生浪漫多情却又正直忠诚,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人。”

“我爷爷是军人,最后的日子派去缉毒缉私,你也知道,这年头缉毒尚有风险,不要说他们那个年代,打仗动乱都是家常便饭。国家正值百废待兴之际,他也算是投笔从戎,投身行伍,因为文采了得,身手又过人,很受重用。”

“本想着结婚生子后就在部队混个闲职,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是没成想,赶上越南战争打得激烈,他倒是没被派到越南前线,可是边境动乱,发战争横财的多得是,边境上都是毒品枪械交易。”

“他去云缅边境驻守,贩毒的丝毫不弱于正规军,都是亡命之徒,装备枪械也都是一流的,几乎每天都在和毒贩子斗智斗勇,即使不死,都觉得心力交瘁。其实他们驻守边境,还担负缉毒反走私的重任,比在前线安全不到哪里去。每天都会死人,每天都有伤亡。可是国家危难之际,他也没有办法。终于,有一次他带领一队人在树林里和一个毒枭周旋,两人枪法不相上下,躲躲藏藏,最终同归于尽。战友帮他收了尸,那个年代不流行火化,都是土葬,但是他和战友有过约定,要是他牺牲了,就把他火葬了,然后想办法,把骨灰带回到我奶奶身边。好过孤魂野鬼,埋骨他乡。”

沈皓叹了口气,又摸了摸手里的吉他,低头说道:“我奶奶生前,除了经常听这首《老情人》,还经常读一封我爷爷在边境时候写给她的信。那时候战火连天,传一封信能够不出意外地收到简直是祖上积德了,要烧香拜佛的。等到我奶奶最后病危的时候,她也看不了那封信了,我就给她读,一遍遍读。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还能差不离地背下来。”

沈皓眼神有些迷离,旁若无人地开口:“老婆,我觉得我很危险,我甚至觉得,这个世界很危险。我觉得我就快死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我不明白,究竟多少死亡和分离,才能换来和平和幸福。我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敌人,那些毒贩军火贩,能够心硬到面对鲜血、烽烟、泪水和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时,依旧不为所动。我从前不是没有打过仗,那时候也觉得不过是各为其主,各有信仰罢了。”

“而如今,我切肤地认识到,这世上竟真有这样恶毒到不分缘由的人,为了金钱在所不惜,国家和人民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只是他们赚取金钱的跳板!我真的很害怕这里,前所未有的害怕。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在这里,我第一次对人性产生了怀疑。”

“我在队伍里听老人们说过日本人的种种丧尽天良的恶行,我一直以为那已是过去的事,并且那时侵华的日本人也不能算作是人。但当亲眼面对那些铁石心肠至此的同胞的时候,我觉得我很害怕。我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无法改变,无法拯救。”

“我的战友都说人世本就如此险恶,不是所有人心都向善的,是我太天真了。但你知道吗,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愿意一直天真下去。我很痛苦,尤其是精神上,我不甘心我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扔进水里都听不见响儿。”

“而且,我走了,你又怎么办呢?孩子们呢?我这辈子,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国家和百姓。可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我。犯了罪的人尚有机会弥补,可是谁来弥补我们之间蹉跎的日子呢,谁来许我们一个未来?我还有好多事来不及做,好多理想来不及实现,还有一个来不及好好疼爱的人。”

“我总以为还有机会,却没想走着走着,就穷途末路了。这个烽火连天起伏动荡的年代,让我唯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在死之前能遇见你,爱上你,并且直至死亡都能一生忠诚。”

“如果下辈子能选的话,我再也不要为别的什么活着了,反正我做尽一切,依旧拯救不了人心。下辈子,我只为你我而活。这辈子,我欠你太多,不忍再多说。你放心吧,从此往后,无论是生是死,我会一生守护你,即使是魂魄,也会萦绕在有你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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