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的声音原比晚香多了几分冷淡,然而传到被众人灌得醉醺醺的杜公子的耳中却分明没什么两样,听到这话,杜公子哈哈一笑,把秤杆子往桌上一放,皱着眉头朝一行人摆摆手:“还不出去?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家中的下人都忌惮这喜怒无常又骄横跋扈的大少爷,忙互相使个眼色,便放下手上的托盘,一溜烟下去了。

南风不想走,她怯怯地望着眼前这喝得面色潮红的陌生男子浑身觳觫,小姐已安慰了她无数遍,她亦明白自己该相信小姐,但就是害怕,这个健硕魁梧的男人就像一道令人恐惧的阴影笼罩着两人。

奚清瑟显然明白南风在想什么,她轻轻咳嗽一声:“南风,你也下去。”

“小姐……”南风的声音都在颤抖。

“听话。”清瑟极其镇定。

南风没了辙,只好缓缓松开了清瑟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边这连站都站不稳的杜公子,快步而去。替两人阖上门之后,南风便一直守在门口,连寸步都不敢挪开,她打定主意,若里面传来一声异响,她便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挑开红盖头的一刹那,两人的目光相撞,清瑟冷冷地看着这个被酒精灌得神志不清的男人,目光犹如两道冰箭。

杜公子又觉得哪里不对了,今天一见到这美丽的新娘子,他就觉得古怪。这会儿分明已经看到容貌了,可混混沌沌的,眼睛里有重影,两个面如桃花的奚姑娘一会儿重叠到一起,一会儿又分开,只是肌肤胜雪,樱桃朱唇,这点倒是不错的。因此杜公子瞬间把心中的迷惑消除了干净,咧嘴笑着扑向清瑟:“娘子……”

奚清瑟没料到这杜公子竟全然没认清楚,忙侧身站起来,杜公子便一下扑到了床上。床褥软和得很,他好容易才翻了个面,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又懵懵懂懂地望向他的新娘子。还没看得清楚,兜头一盆冷水便迎面泼到了他的身上。

奚清瑟把铜盆甩到一边,发出惊天动地的“哐啷”一声,外面南风立刻便开始询问“小姐?”,清瑟不慌不忙地应一声:“没事。”南风便又只好在门外慌慌张张地来回踱步。

铜盆中的水是刚打上来的井水,洗脸的时候得掺进去热水才行,这会儿便冰冻刺骨,一下泼到杜公子身上,让他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

“可醒了?”清瑟淡淡地问。

杜公子杀猪般的一声嚎叫之后,便忙不迭地抹脸上的水,正准备解开被水浸湿的衣裳,抬头定睛一看,才发觉眼前这个所谓的“奚姑娘”,却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

“你,你,你是谁?”杜公子大愕,想从床上站起来,奈何腿脚不利索,又摔坐到床上。

奚清瑟似笑非笑:“不是你娶的我吗?我是你娘子啊。”

反应了好久,杜公子才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一整天自己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原来压根儿自己就娶错了人。杜公子懊恼十分,又在心中怒斥那不搞清楚状况便胡乱做媒的王媒婆,目光瞟到眼前站着的这个新娘子身上,转念一想,她不也是奚家的姑娘吗?瞧这容貌身段,亦是惊为天人的。虽与另一个奚小姐相比,少了一份清灵,但也是百里无一的惊鸿美人。

细细看过一圈之后,杜公子的神色便好看了许多,眼中亦没了暴戾之气。他嘿嘿笑着,扶着廊柱起来,踉跄着朝清瑟走去,一边说着:“娘子,你看,咱们也算是缘分天定,既然你做了我杜家的媳妇儿,那我也只好将就着……”

奚清瑟堪堪忍住想给这色胆包天的男人一巴掌的冲动,隐在袖中的手指又触上冰冷的剪刀,她凛声道:“无论是今晚,还是从今往后,若你胆敢碰我半根手指头,我就把你与你父亲第十房妾室的苟且之事公诸于众。”

奚清瑟的话说话清楚明白,掷地有声。语音落到杜公子的耳中,便让他浑身一震,瞧着清瑟的眼神就变了,他有些惶惑地问:“你,你,你是如何得知……”杜公子本该矢口否认,然这会儿正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脑子被麻痹地无法思考,又刚被淋了冷水,浑身都瑟瑟发抖,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听到清瑟说的话,一下便愣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少爷,幸亏您不是个正人君子,才让我嫁得心安理得。”奚清瑟继续淡淡道,“你不要侥幸,我手上有你与十姨娘luàn_lún的证据,那婆子已经回家了,听说在杜家做了十几年,她在杜老爷、杜夫人眼中该是分量不轻的吧?如今白纸黑字的,还盖了指印,可容不得你再三狡辩。若当真你们父子情深,杜老爷不信这婆子的话,可还有你与十姨娘的骨肉,只消各滴一滴血,便能让你与她的□□无处遁形。”

杜公子这会儿才真正心肝儿冰凉,他好歹扶着桌沿,浑身湿答答的,面如土色地望着清瑟,只觉得这明丽照人的新娘子竟如同鬼魅一般,勾人魂魄。

“对了,还有一事。”奚清瑟手指慢慢摸着暗袋中的小剪子,不疾不徐地说,“我的堂妹,也就是你本想娶的那丫头,你永远不准打她的主意。同样,若你敢动一丝歪脑筋,我也会把这件有辱门楣的事儿公之于众。你可听见了?”

杜公子恶狠狠地瞪着奚清瑟,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好一会儿才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清瑟明白这杜公子不是个信守陈诺之人,因此便当着他的面写了两张字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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