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寻持续集气于双掌,毫不在意急速流失的真气,已经有苍白的电光在掌中闪动,正是玄真引第八重雷引之招。周围的天地之气,如找到了巢穴般,疯狂涌向方有寻的身体。

“我身为界,守界者生,越界者亡!”沉低而凝重的嗓音,如天雷击鼓,震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宫九幽听得这十二个字,一时恍惚。曾经师兄也是这样,将还是幼童的自己护在身后,独自面对几乎所有的师兄弟,高声誓下如此承诺,并因此大开杀戒,在众师兄弟中竖立了不可超越的权威,也同时为他自己惹上了众多明里和暗里的敌人。

现如今,他身后的人竟然已经不是自己,而这十二个曾经让自己感动一生的字,竟然是对自己说出的!宫九幽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还在不断地绞动着。

一直被方有寻捧在心尖上,被教众高高供在庙堂上的教主大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大红衣袖一摆,娇小玲珑的身形向后跃起,八八六十四印天罡伏魔咒在手中扇形展开,顿时金光大作,梵音天奏。竟是要决斗的架式!

“好!好!好!我若亡故,就让你的大小二乔来坐这教主宝座!”宫九幽的话说得决绝,却明显是气话,还带了几分小孩子发脾气的娇纵和任性。

梵蛇和夜东流见势不对,纷纷向后退开,让出战场。

夜东流狠狠瞪了眼寻月,心里骂着“真是找死!这二位动手也敢往前凑合?”,还是用力拉了他一把,把这傻小子拽到比较安全的区域。

寻月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执教大人和教主是更胜血缘的兄妹关系。手足之间,不管发生什么矛盾,也不能动真格的啊!

今天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他回头用疑问的目光看自己的师傅,得到只是夜东流禁止的警告。

上面的私事也敢过问,真是嫌命太长了!夜东流用眼刀教训了自己的徒弟后,就全神注意战场情况。他虽然与方有寻私交不错,却绝不能让自己的主人受到伤害。一但宫九幽有危险,夜东流绝对会第一时间冲上去。虽然知道自己的力量未必能扭转局势,但他相信这二人都是在气头上,一旦有个时机缓冲一下,都会冷静下来的。

梵蛇则是一直对这个执教大人有所不满的,这十年来,他在暗中护卫时,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自家主人为这个人伤心流泪。所以他时刻紧繃着身体处于蓄势待发状态,就等着方有寻有破绽露出,好一举将其拿下,甚至杀之后快,永绝后患——嗯,如果有可能的话。

在他心中,所有威胁到主人安全的人都应该除掉,无论你是谁,与主人什么关系,曾经为主人做过多少事。即使这样做很可能事后会被主人惩罚,也义无反顾。

闪着金红色光芒的咒文随着宫九幽的念力脱出灵符,行两仪走八卦,凌空成阵,将两人纳入阵中。阵内风声大起,温度骤升,已有星星之火跃跃而生,噼啪作响,正是大阵孕育的八星焚魔之火。顷该间,火蛇自法阵各个方位跃出,彼此间纠缠盘桓,汇成一条巨大的火龙袭向方有寻。

银发荡开热浪,苍白的电光射入上空的浓雾之中。正在寻月惊讶廊桥的桥顶为什么没有被电光击穿时,从浓雾中劈下的已经不是单条的电光,而是盘根错节的雷电光柱。

随后只听得阵中雷声轰轰,电火交锋,震耳欲聋。阵外自是也不能安然,整个廊桥空间震荡欲裂。

梵蛇和夜东流不得不再次后退数步,各自运功稳住身形,并抵消身体的不适。战局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他们这种层次可以插手的了。

寻月则是抵不住剧烈的空间扭曲对身体的影响,一口鲜血吐在了桥上,身体也已经摇摇欲坠。

“过来!过来……”夜东流的喊声来不及传到寻月耳边已经淹没在滚滚的雷声中。

不知道是因为根本没听见,还是听到了置若罔闻,寻月双手抠入身边的廊柱,脚下弓步马,倔强的不肯退后,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阵中之人。

气急败坏的夜东流正想着上去把这个不听话的倒霉徒弟抓回来,等回教后好好收拾收拾。就见寻月突然间弓起脊背,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冲向大阵,灵活的几个闪身就躲过了外层法阵中的雷电和边火——竟然是玉连环的“御风三绝”。

寻月什么时候学了玉连环的逃命……啊,是看家本事?嗨,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这小子冲进阵里去做什么?自杀吗?夜东流简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徒弟太有出息了,有出息的,自己只想狠狠揍他一顿。

没等夜东流想明白寻月打算干什么,就在寻月刚冲入法阵第三层的同时,夜东流和梵蛇同时发现方有寻身后的空间开始模糊起来,从那模糊中走出一个人影,正是刚刚还在一旁廊柱后面瑟瑟发抖的女人。再看刚才她藏身的那根廊柱,哪里还有人影?

“大人!”寻月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的无用,眼看着那女人在大人身后露出得逞的笑容,却是只能突进到法阵的第三层,身上的衣物已经开始燃烧,皮肉的灼伤根本不在寻月考虑之内,他此时只有懊恼,懊恼弱小的自己在法阵强大的压力下无能为力,寸步难行。

当方有寻发现身后的异常时,却是露出了释然的笑,仿佛一个多年的心愿就要达成。

女人从容地从头上摘下发簪,双手握着刺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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