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一向畏冷,往年冬日都不算好过,房间里不能生太多火盆,免得被憋死,因此往往睡到早上,手脚还是凉的。但沈睿不同,看着冷清冷心,身体可暖和了,抱着他就跟抱了个火炉一般,唯一缺憾的,大概就是身子太短,脚暖不到。

叔侄俩沐浴过后,便上了床,沈画熟门熟路将小呆瓜抱进怀里,舒服喟叹一声,准备入睡。

沈睿却突然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去找我。”

“嗯?”沈画微愣,不懂沈睿为何这么说。

“我不想认他做父亲,叔叔你别把我丢给他。”沈睿趴在沈画怀里,说的很认真。

沈画心揪了一下,顿时想明白,也许是今天下午如心看到他被带走,并没有及时通知自己,反而觉得父子天性,必然是希望在一起的。

原先还在想自己这么单方面断绝沈林唐探望沈睿会不会有些太武断,但听到这话后,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而且私心里,他也不想沈睿再跟别人如跟他一样亲昵。

“好,叔叔答应你。”沈画低头亲了亲沈睿的发心,也认真回答。

沈睿得到应允后,抿着嘴,偷偷笑了。

太后回来,并没有引起很大改变,只不过请安的地方,换成了长乐宫。

沈画观察了几天,确定太后有意跟他父皇和解,于是便劝着阮后软和点性子,多为两人说些好话。

阮后开始并不理解,不过沈画总有办法说服她,她照做之后,果然安庆帝对她和颜悦色起来,不过阮后心已经死了,这点脸面不足以让她忘形。

不过这天,沈画回宫去看望阮后的时候,却见她一脸愤懑,于是好奇问道:“母后,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那野种!”阮后怒道,“今日皇上竟然跟我说,今年祭祀不光带你,还要带着那小畜生!”

沈画道:“父皇他……没问题吧?”沈画说的委婉了,其实他更想说,他父皇没病吧?祭祀,这是多重要的事儿,历年都是只带他一人的。沈林唐非嫡非长的,根本不够资格啊。

想着那天满朝文武,京城百姓见到这一幕,指不定以为他这太子要当到头了。

“近日皇上对我难得好脸色,我知道这事情我即便反对也改变不了,因此并没有说出来,画儿,你主意一向多,这事情,你跟你舅舅好好商量下,定要阻止。如果此事成行,我真怕下一步,皇上就要封他为太子了。”阮后说着,眼睛就有些红了,不过最近她聪明许多,若是一听到就冒然反对,情势一定对他们更加不利。

“母后做的对。”沈画觉得这些天对阮后说的话还是有用的,“这件事我会好好思考一番,母后这些日子放宽心,别为了这些事情影响了心情。”

阮后心里暖呼呼的:“还是画儿贴心。”

沈画回去后,就开始琢磨这件事情。阻止是一定要的,但该怎么阻止,就得好好想想了。上一世,他这时候已经不是太子了,祭祀时候是因为赈灾的事情,所以带了沈林唐去。但是这一世,他还是太子,行事没有偏颇荒唐,甚至还有宽厚睿智的美名,朝堂上也有了些人脉,舅舅依然大权在握,怎么他父皇就突然心血来潮,要带他呢?

沈画抱着脑袋,仔细回想赈灾的事情,大约是临近年关时,下了几场大雪,离京城较近的雪窝子连城受灾颇重,不过大雪封路,灾民们无法过来,沈林唐便请旨带了人去赈灾,亲自发放粮款,这事情让他名声更甚,后来被他父皇发现他偷偷在宫里设坛祈福,深感欣慰,说他赤子之心,必定能够感动上天,因此带他去祭祀,满朝文武皆举手赞成,对他交口称赞。

所以说,沈画上辈子输了,确实是有理由的。沈林唐做的许多事,都很用心,再加上他做了也不说,不重名利的样子。等人发现的时候,这份心意,就成就了他的美名。

不过沈画惧冷,若是让他大冬天的跑去赈灾,还真是找罪受。因此沈画得想个办法,来个一石二鸟才成。

沈画并不记得具体哪天发生了灾情,因此每天上朝都认真听着,生怕漏了。

不过临近年关,各位大臣基本都是歌功颂德,并没有太多实事。

总算等到这份折子呈上来时,已经到了腊月十八,再有五天,就不再上朝了。

“……连城受灾颇重,房屋损毁十有六七,且官仓余粮不够,又无法重建,道路不通,无法集中,若无救济,连城百姓恐怕要冻死饿死在年夜了。”上奏折的大臣年岁不小了,说到激动处不禁潸然泪下,看得人格外心酸。

沈画本来并无多少感触,但听闻这番话后,却十分动容,决定既然要做这件事,就一定做好,不能只为了一己私欲。

他斜眼看了眼沈林唐,却见他眼圈都已经红了,沈画这时候不想再以恶意揣度他,只觉得他虽然可恶些,但并非没有良知,除了对自己……

安庆帝闻言,也沉默,接着就问:“众卿家有何对策?”

沈画头一个出了列,道:“父皇,连城受灾,不能坐视不管,也刻不容缓,儿臣觉得,必定要挑选可靠之人,速速调集粮草,帐篷等物,前往连城赈灾。”

安庆帝闻言,只点点头,并没答复,而是将视线转向沈林唐,问:“林唐,你怎么看?”

沈林唐道:“回父皇,儿臣愿亲自带人前往赈灾,以抚慰民心,请父皇恩准。”他话里有些泣音,十分让人感动。

“皇兄不要冲动行事。”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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