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david。这是哪桌客人点的?”接过托盘,黎昕朝著善意的酒保笑了笑。
“11桌。”
“知道了。”
黎昕端著托盘朝著一个角落走去,远远看见他的目的地是一大桌十几个客人,有男有女,互相交谈调笑著,并没有什麽过分的举动。黎昕微微放下心,走过去将酒轻轻放在桌上,说了句:“请慢用。”那些人见了酒精纷纷伸手,其中一人摸出几张钞票丢在黎昕的托盘里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黎昕收起小费,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就算酒吧里的客人习惯给小费,但是这麽大方的客人还是少见,这几张票子抵得上他小半个月的固定工资了。
正当黎昕要转身离开之时,不知是谁忽然抱怨似的嚷了一句:“酒都来了,这尉迟少爷怎麽还没回来?”
音乐的掩盖之下,酒吧之中人与人之间说话的声音本是模糊不清,然而那滑过耳际的四个字对於黎昕而言实在是太过振聋发聩,令他不由身形一顿,黑暗中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难看──尉迟……少爷?是他听错了吗?是听错了吧,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之中……是他刚刚看了那则报道才会产生的幻听,是这样吧!尉迟少爷……无论是尉迟琰还是尉迟简都不可能出没在这种地方,所以,一定是他听错了!
黎昕瞬间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眼角瞥了那十几个男男女女一眼,并没有在那其中找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心头一松,连忙自我安慰著快步离开了。
重新回到吧台等候差遣的黎昕并没有发觉,在他离开後不过两分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加入了那一群人之中,接过同伴递来的一杯1烈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引来周围一阵叫好。黑暗之中,新加入的那人目光灼灼,然而其中却没有一丝暖意。
cer 3 祸不单行
午夜已过,就算是顶著“不夜城”之名的a市也默默隐去了喧嚣,在黑幕之中渐渐安静下来。然而对於这城市里的夜行生物们而言,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
酒吧里嘈杂的音乐不知何时已经被轻歌曼舞、靡靡之音所替代,原本狂热的气氛在酒精与另外一些说不得的因素的催化之下逐渐粘稠起来。
从一桌客人手中接过小费,眼看著那男人搂著一名穿著暴露,明显已经醉醺醺的年轻女子朝著门口走去,黎昕知道他今晚该下班了。
“小朋友要走了?”david看著黎昕将一晚上未曾离手的托盘放下,一边摇著手中的shaker一边问道。
“嗯,我下班了,david,明天见。”黎昕朝著酒保笑了笑,径自向著员工更衣室的方向离开。
david目送著少年的背影,原本只是不正经地笑著的脸上逐渐竟露出些怜惜的神色来。混迹欢场已久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漂亮而平和的小朋友不属於这个地方。哪怕他因为生活困窘而屈居在此做个侍者,也会因为收到一份其实并不丰厚的小费而雀跃,但是明眼人稍微注意就能看出他谦和笑容背後的那一丝不屈。那并不是年轻人未经历练的轻狂,而是有著某些底蕴所支持的傲骨。david猜想,在黎昕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之前,一定成长在一个不错的家庭,接受过良好的教育。阅人无数的酒保从心底里希望,那个与众不同的少年能够早日脱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永远不要丢弃他骨子里的骄傲。
同经理卓洋打了个招呼,黎昕在员工更衣室换下工作服,重又背上他那个洗的发白的便朝著酒吧的後门走去。一个晚上的收获不少,黎昕面上含笑,在心里计算著这千百来块钱要怎麽分配。大头肯定是要存银行的,剩下的该用来囤积一些食物,还有这个月的房租过两天也该缴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半年他就能积攒一小笔钱,足够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安家落户了。
黎昕一边盘算著,一边人已经走到了後门边上,正要伸手去推门,却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几秒锺功夫就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距离。
陌生人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令黎昕双瞳骤然紧缩,後颈的汗毛不可遏制地倒竖起来,不等他想清楚,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做出反应,曲起手臂,朝後狠狠一个肘击──一瞬间惨叫声同重物落地的声音同时响起。
黎昕这才有时间回过身查看刚刚发生了什麽事,定睛一瞧,只见是个身材矮胖的男人,满面酒後的潮红,因为刚刚那大力的一击正好击在颈侧,眼下已经暂时昏了过去。
看来没打错人。黎昕放下了心的同时面上现出嫌恶的神色──他记得这个男人,刚刚趁
著塞小费的机会想要捏他的臀部──这就是他的邻居黄脑袋阿和所担心的事情了,凭借黎昕如今这副稚气未脱的精致相貌,想也知道能勾得不少人起歹心。好在这间酒吧还算是正规,至少在酒吧里没有人敢胡来,偶尔被客人吃点嫩豆腐,黎昕也觉得无妨,更何况大多时候都能巧妙地躲闪过去。
曾经的尉迟晞好歹也是尉迟集团的大少爷,怎麽可能没有一点自保的能力。如今换了一具身体,虽说因为受伤和缺乏锻炼的缘故拳脚威力不比从前,但是对付些花拳绣腿的软脚虾还是绰绰有余的。
黎昕向著四周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看见刚才的一幕後,缩了缩肩膀理了理歪掉的牛仔背包,伸手推开後门走了出去。
然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正当黎昕想要重新把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