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瑞宏脸露不悦,“朕都说了,无外人在时,不必在意礼节,这都好几个月了,你竟还没记住。”

韩子箫笑了笑,道:“皇宫里头是非多,多注意点总是好的,不然传到文武百官耳里,微臣可就犯了大不敬之罪。”

褚瑞宏道:“怕什么,这皇宫里头朕说了算,朕说免了你的礼,难不成还有人敢治你的罪?”

韩子箫轻笑一声,褚瑞宏见他笑,眉心蹙起,“你笑甚?”

韩子箫摇头,“没甚。”

褚瑞宏在朝堂的怒意还未消,脸上凭生了几分委屈,“别以为朕不晓得,你方才定是在想朕的头上还有个摄政王压着,朕只是个毫无实权的傀儡皇帝。”

“皇上误会了,微臣哪敢。”

褚瑞宏自嘲一笑,“哪是朕误会,这根本就是事实,朕登基五年,文武百官哪一次是听朕的?方才在朝堂上,你也看见了,那摄政王说一句话便有百官呼应,朕说什么,无论对错,都无人听从。这朝堂上,哪还有朕这个皇帝说话的份?”

韩子箫听着他自嘲,心中多有不好受,“皇上,一国之君始终是你,摄政王至多也是个王爷,即便他有能耐,在您面前也还是要自称为臣。”

褚瑞宏不以为然,“你可知朕在位这几年,最怕的是什么?”

韩子箫看着他,不等他问,褚瑞宏便直接说了出来,“以他手上的兵权,和百官对他的拥戴,若是他要逼宫,朕根本无力抵抗。”

闻言,韩子箫倒不惊讶,无论那宝座上坐的是谁,有这么个一手遮天的摄政王在,想必也会有此顾虑。

摄政王乃是先皇的弟弟,当年先皇因病早逝,驾崩之时不过三十有二。驾崩之前拟旨册立十三岁的大皇子褚瑞宏为太子,当时二十有一的九王爷褚慕卿为摄政王,辅佐太子继位。

这五年来,因帝王年幼,阅历尚浅,政务大多经摄政王之手,文武百官也逐渐形成有事就向摄政王禀报的习惯。皇帝慢慢长大,越发不满摄政王的所作所为,总想要独当一面,让他一国之君的名头实至名归。

但在朝堂上,皇帝每每说出自己的见解,朝堂下以摄政王为首的官员们总要回驳,这个不妥,那个不当,最后还是皇帝妥协。忍气吞声太久,褚瑞宏心里怨气积聚,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这大亓的江山是父皇留给朕的,朕绝不允许落入他人之手!”褚瑞宏道。

韩子箫回过神,褚瑞宏握住韩子箫的手,“所以,子潇,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站在朕这边。”

“那是当然的,臣乃皇上的臣子,自然要为皇上效力。”

“你韩子箫不仅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知己。”褚瑞宏看着韩子箫道:“朕身边的,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皇亲国戚,个个虚情假意,朕都看厌了,唯有在你身上,朕才察觉到真心真意。”

韩子箫道:“怎会,以臣来看,这天底下待皇上真心真意的绝不止臣一个。”

“还有谁?”

“至少,太后便是其中一个。”

“那是当然,太后可是朕的生母。”褚瑞宏道。

韩子箫笑了笑,随即转入正题,“对了,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褚瑞宏看了看门口侍立的太监侍卫,道:“门口委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好。”

☆、第3章 权倾朝野的王爷2

褚瑞宏屏退了身后的太监宫女,与韩子箫漫步御花园。

“摄政王只要还在这朝堂,朕这皇位就一天坐不稳当,他是朕的心腹大患,若不不先下手将他铲除,那日后受罪的可就是朕了。”

韩子箫随在他身后,问:“那皇上如何打算?”

“朕想要你帮个忙。”

“皇上只管开口,微臣定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褚瑞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道:“刀山火海倒不必。摄政王在朕的身边安插了众多眼线,朕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他在宫外的所作所为朕一点也不知情。现下他念及韩丞相的恩情待你还算亲近,所以,朕想让你借此机会接近他。”

皇上的言下之意明显就是要他成为眼线,这份差事倒也不难,韩子箫道:“微臣领命。”

褚瑞宏大喜,“朕就晓得,你一定会答应。”

提步继续往前走,便是一口清塘,塘中栽了荷花,此时正值初夏,绿叶间偶有几朵淡粉色的花骨朵。

褚瑞宏指了指清塘对面,“子潇,你可还记得,那边是什么地方?”

韩子箫看着对岸,虽然过去八年,但好歹自己也在那住过三个年头,自然晓得,那是褚瑞宏还是皇子时的住处。

当年,韩子箫不过九岁,而褚瑞宏七岁。韩子箫被韩铭德从苏州接来京城,入了皇宫做了大皇子褚瑞宏的伴读。三年光阴,两人同寝同居,朝夕相伴,亲如兄弟。

韩子箫那时调皮,在御花园撞倒了一名当时怀有龙嗣的贵妃,好在那名贵妃身子骨好,龙胎保了下来,有惊无险。

韩子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一气之下要将他逐出皇宫,当时不过八岁的褚瑞宏在皇帝面前求了许久的情,皇帝最终只罚韩子箫在暗房跪着面壁思过一天一夜,期间,褚瑞宏也陪着他一块受罚。

两人也算是同甘共苦过。

那件事韩子箫大抵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后来每每想起都觉着十分惊险,若是当初那名贵妃的龙胎流了,恐怕这世上早已没有韩子箫。

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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