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闻言集体抖了抖,脑门上回旋着“白白胖胖”四个大字,一边颤颤巍巍的继续金丝诊断。集体看完后便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太医院,屁股还没做下去,太监们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然后又被震撼了一把。

皇帝昏过去了,皇帝貌似被臣子,还是他外公给气昏过去了!!!

他们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对吧??

太医们集体抬头望了一眼蔚然的天空。

天很蓝,白云朵朵,微风吹拂,正是春日好时光,比较适合跑步。

拿着药箱,一张张苍白还没复原的脸又一下子黯淡了几分下去,无一不撒开了腿,往御书房偏殿的暖阁冲去,御前失仪,也得先确定皇帝无恙才行。

气喘吁吁到了暖阁,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一把脉。

院首脸青了。

副首狐疑,上前一把脉,跟着青了。

按照着资历,官阶,其余几个老太医上前把把脉,无一不跟着青了。

果然出门没有看黄历!!!

怎么说呢?

没病?皇帝被气昏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有病?皇帝脉象平稳,好得很。

还真是……一个偏偏重病了,还要强撑着说自己没病,一个偏偏啥事都没有,还躺着闭眼唤不醒,这不是玩他们这帮人吗???太医难为啊!!!!!

太医院院首沈白沈大人拦下了要上前的侄子和几个年轻的人,眯着眼打发了几人回去准备药材,熬药。几个老伙计们纷纷等候在外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人在医术上或许多有争执,但多年工作培养出来的默契早已互通,嗅出了空气中隐藏的不安份子。

太后的真病,皇帝的假病,不管真相如何,追究起来,倒霉的总归是他们。一句庸医,医术不精,便可断了生路。

傅铭天悠悠的转醒,看着几个在外面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双明亮锐利如豹眼微微眯细,似乎想到了什么,一道精光一闪而逝,然后唇角一弯,才招呼人坐下,细细询问了一番。

“陛下是怒火攻心!”院首沈大人恭恭敬敬道。

傅铭天笑而不语,刚才在阖眼的这段时间,早已脑海里把自己想的东西慢慢地理了一遍。既然送上门来的把柄,他没有理由不一杆子打尽。端起乖乖送上来的药汤,小呷了一口,随后一手半合掩住口唇,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才慢慢抬眼,看了看几人,回忆当年熊孩子的风光,是如何讨厌喝药,看病,“……朕记得当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呢,就这么一剑,像是忽然长大了一样,有些……”

“陛下是怒火攻心,从而引发了旧疾。”副院首李妙手顿首,恭恭敬敬道,“需好好静养,不宜再动怒!”

“臣等附议!”

傅铭天努力撑起了一个大笑脸,配合着惨白兮兮的脸蛋,显露出几分失意与落寞,“朕的病还多亏了几位医治,当年也是你们把朕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若是没有你们,朕早已陪皇兄离去……”

“微臣惶恐,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几人齐齐垂首,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乃真龙天子,自然洪福齐天!”

又互相打太极,寒暄了几番,傅铭天才挥挥手,让人退下。

“微臣多谢陛下,臣等告退!”垂首,拱手,神情多了几分恭敬之意,慢慢退下,大气不出回了太医院,才松了口气。

刚回太医院,中青年纷纷围了上来,刚想讨教一二,取取经,便听太后懿旨下,因勤王早上“鲁莽”之事,特此设宴于宫中,邀请各位御医赴宴。

“……”

院首沈白摸了把胡子,似是眷恋的摸了摸额上稀疏的眉毛。真亦假来假亦真,怎么就没人相信勤王真的是先天有疾,他皓首穷经,翻阅杏林典籍,又出外游历,终于寻得病例,可叹无人相信。权势,真就让人如此入魔??可他终究也是凡人,为了家族荣耀,一步错步步错。

打点好太监,黯淡无光的回了院首阁,慢慢提笔写了一剂药方,哆哆嗦嗦,含泪嘴唇一抿,下一秒眼神狠戾,将茶盏投掷于地上,然后瓷片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沈太医!”十来岁的小药童闻声立即刚来,手脚麻利的收好一地的碎片,随后扶着颤颤巍巍的太医往椅子上座。沈白忽然感觉袖子一沉,就听小童轻声道,“大人,您孙儿的亲笔信。”

落寞的看了一眼药童,稳稳身形,深呼一口气,微微颤抖着把先前的药方塞进了药童的手心,然后挥挥手让人拿伤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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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铭天听着后宫众妃传递过来的慰问或者送过来的各种爱心药膳,望了望门外,叹口气,“父后怎么于情于理也该来探望一下我吧?”

“……”众宫侍哑然低头。

傅铭天也没期待有人会回答他,只不过有些小怨念的蹙了蹙眉。以帝王的角度来说,吴后太完美了,完美到让上位者害怕,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皇帝曾经说吴后的软肋是江山子民,因为他有一颗仁者之心。所以二十几年前,旻王叛乱,敌国觊觎,他甘愿沉寂,困局于后宫。可是这一年里,他隐隠的感觉有些东西变化了。透过窗户,望着远方巍峨的宫阙,脸上笑容慢慢收敛,也许真的是他离开之前的那封信,寒了他的心。毕竟那个时候,魔怔了的他以为会是吴后为了信仰能毒死自己的孩子,却没料想是皇帝将了一军。从暗卫处查到丑奴是皇家药物,然后在看到小豆丁傅铭浩之母,就像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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