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那团茜红花霎时爆了开来,几条模样精怪的红色小鱼绕着他的手围成一个圈,背上随波摇摆的鱼鳍就像一朵朵凝结起来的花瓣,很难言语,但很漂亮。白玉英捂着嘴“呀”了一声,退后两步下意识抓紧了白将离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抬头问他:“玉英是不是做错事了,那些小鱼……”白将离无声的摇摇头,才叫她放下心来。

很快那些小鱼又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团茜红花,从蕳清的手心飘到了屋子外墙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随后蕳清便领着三人入了屋中,屋子里铺着柔软丝滑的绮罗,依次摆放着贝壳床、珍珠盏、珊瑚桌椅等物件。若说是女子闺房,未免太过简略;可说是男子寝房,却难免过于艳丽。

徐岫落落大方的找了一张珊瑚凳子坐下,白玉英局促的拉着白将离挨紧他,白将离脸色淡淡的,只坐在中间抱剑观花,似乎在欣赏珍珠盏上那朵凝成霜雪的冰花。蕳清坐在那张贝壳床上,手中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棋子,他的长裙铺在地上,褶皱出些惹人遐思的曲线,看不出裙里那微隆起的是他的双膝还是鱼尾。

蕳清忽然抬起了头,淡淡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对吗。”是肯定,而并非疑问。

这倒也不令人奇怪,蕳清本就拥有预言的能力,先不要说那场梦肯定是联系着两个人,就算是徐岫单方面的,蕳清也能推算预测出来。这种能力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他得知了未来的结局,却不能去改变它,就好像原来她推测出折丹会与白将离至死方休,最终被一剑穿心;结果自己上去抵挡,白送了命,也让折丹与白将离的关系彻底陷入冰点。

但到结局,折丹还是被杀……

而且,就算那次蕳清侥幸没死,恐怕日后渡劫也会遭天雷轰顶,修行只会比常人难出十倍百倍。

“我的确是来找你的。”徐岫答道,下意识伸手握住了身旁白将离的手,他宽大的袖子遮去了一切,蕳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白将离有些诧异的看着徐岫,犹豫半晌才摊开手,将他的手纳入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与他十指相扣,只觉得手心一片粘腻,却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太紧张还是师兄的问题。徐岫暂时没有感受到什么,他觉得有点心理压力,无论是原来的蕳清也好现在的蕳清也罢,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里,好歹是当年围观过神魔之战还全身而退(也不算?)的鲛人……

更重要的是,他看蕳清的时候,总觉得有种无法掌握的感觉,就好像白将离白玉英乃至折丹,他们的性格自己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蕳清却脱离了控制,让他有一种怪异非常的恐惧感。

“说不好,就是因为自己太不够谨慎了,自以为是的过头,所以现在才这么茫然。”

徐岫在心里轻嘲了一下自己,不自觉的握紧了白将离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理压力,蕳清给他的压迫感忽然就大了起来。他甚至都想到了以前看的里那些神棍一眼就看出了人的灵魂不是原主啊什么未来混沌一片啊什么你是怎样怎样啦的乱七八糟的话,其他别说,就第一条,徐岫真的很担心白将离会立刻翻脸。

虽说白将离并不大清楚徐岫为何忽然情绪紧张了起来,但他并不是很在意,师兄本身就较为内敛,许是初入海底城,还有些许不适应吧。真正值得他注意的,是徐岫身上的冷香与手心里柔软的触感,虽说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更亲密的举动,但今日却似乎有些不同,但究竟是什么不同,他却也说不上来。

“你不必担心。”蕳清虽然也闹不清楚脑洞一向大的能遮住天更兼思维跳跃的已经开始害怕的徐岫在想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仙风道骨温良如玉的一笑,“若是为心疾一事而来,现已无大碍,你且安心吧。”

徐岫:=l=对不起虽然我现在很紧张也很害怕也很有心理压力,但是我还是想吐一句,这句话不是安慰将死之人的么,你的病会好的,安心吧……然后过了两天欢快的嗝屁了~真是安心啊………………

…………

…………

“但是还有一事,我也要与你们分说……”

第五章

圣婴琼萝,佛子阐提。

佛者,殊明妙华,阐提灭生。

徐岫伸出左手,感觉到海水包裹着他的手掌,温柔无比,却并不会淹没他。从张开的手指空隙之中透出了波光潋滟的水面,映着明亮清澈的光,浅淡柔和,毫不刺眼。他的身体微微陷入了那些细小的沙砾之中,右手置在腹部,但即使隔着袖子,似乎也可以感觉得到那些沙砾的粗糙。

真奇妙,第六卷的灭世之祸,竟然被拉到了第二卷左右来提起。

尤其是提出这件事情的人,竟然还是蕳清。

说实话,徐岫虽然觉得现在的这个蕳清好看,也觉得他无害,又认为他较于原版改变了不少。但凭心而论,在他的认知跟定义里,蕳清应该还是那个高贵冷艳(这一点从未改变过)的鲛人大祭司,偏邪非正,这件事跟他没关系,插手委实不必,帮忙不大可能,只作壁上冷笑围观都值得白将离谢天谢地了。

第六卷……第六卷。

不,也有可能不是说灭世之祸。

蕳清只提起了琼萝跟阐提,说不准他还没预测到灭世之祸,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他的意思分析开来应该只是说白将离以后会跟琼萝与阐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很正常,只是为什么突然提出来,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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