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日光投射在秦柏脸上,他长长的睫毛挑着剔透的金色,连肤色都变得剔透温暖起来,少了一丝清冽冰冷,多了一种温润华贵。

韩玹记得,皇祖父一直不太喜欢这种面相,曾说秦柏的祖母是薄情薄幸之人……

秦柏的嘴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声音低低嗯了一声:“嗯……很暖和。”

韩玹身体一震,连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秦柏的睫毛如羽翼般微微抖了一下:“小柏?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秦柏缓缓睁开眼睛,仿佛不能承受太阳的直射,又微微眯了起来,眯成一个微弯的弧度,像一只慵懒的猫,他的声音带着一些艰涩的沙哑:“我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韩玹一怔,笑道:“是的,表弟生来便是厚福之人,所以……”韩玹抬起头,继而被眼前的队伍惊得失了一贯的冷静:“你看!舅父来了!!!”

远处,秦翊川的队伍终于到了,迎着温暖的晨光正急急而来,走在最前的却是宋玉……

“父亲……”秦柏喃喃道。二人都同时感觉到了彼此激烈的心跳声,韩玹抱着秦柏肩臂的手竟微微发起抖来。

看到终于有人来接,秦柏终于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甚至,他感觉到了膝盖处传来的隐隐刺痛,犹如钢针刺骨一般!

秦柏推推韩玹紧紧搂着自己的胳膊,手指软软戳了戳他□□健壮的胸膛:“起来,把衣裳穿好。”

“不。”

秦柏:“……”

“什么是不!别人看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韩玹撇撇嘴,只得起身把衣服整理好,看了一眼旁边被淤泥湮没的铠甲,抬起脚发泄般踢到了一边。小家伙这过河拆桥的本事真是练就得炉火纯青啊,都什么时候了还穷讲究,也不知道那双腿……

韩玹回头看一眼秦柏苍白的面色,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

秦将军身材魁伟、面目俊朗,独有着成熟男人的内敛厚重之气,一身重铠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血气,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这位大辰朝第一武将,虽已年过四十,依然风采凛凛,气势非凡!

秦柏的祖母非常疼爱这个儿子,因为他的样子,俨然就是当年的宁国公!

所以秦柏的祖母做为大辰朝最为富贵的公主,当年为了下嫁一贫如洗的丈夫,跟她的父皇闹得不可开交,若非其母调停,几乎要断了父女情分。

“父亲。”秦柏低声唤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秦翊川俯下身,微微蹙眉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沉声问道:“柏儿,撑得住么?”

秦柏点点头,眸中浮起信任与坚定之色:“我没事,父亲。”

秦翊川再没多话,他把铠甲脱下来,将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褪下,□□出黝黑健壮的胸膛,下面也只留一条薄薄的衬裤……然后,才把铠甲贴着肉身重新穿戴上。

“父亲?”秦柏惊异不已。

韩玹也是满目诧异,看着舅父把自己的衣服给儿子一层层裹在身上,低低叹了口气,这才带着人开始动手……

原来这个一贯沉默的血性汉子,也有他极少展露的温柔。

韩玹的眸中,浮起了一层薄薄的光华……

☆、第9章

秦翊川带着人费了很大工夫才把秦柏从那棵倒地的树下弄出来,用简易的担架抬回营地去紧急处理腿伤。韩玹也没多做停留,只把情况说了下,让秦翊川安排人或挖地或下山去救其他还有可能活着的兵士,便跟着秦柏一起回营地。

山路难行,等他们终于到的时候,已经晌午了。

驻地军医是个威武粗壮的彪形大汉,长着一双粗短肥胖却极是灵活的手,但是他的形象实在难以和医者联系起来,韩玹看着他的样子,满脸的不信任。只不过这里实在没有别的人可用,韩玹只得亲自动手帮忙,把秦柏洗刷干净裹进被子里,让军医给他医治。

秦柏后颈处有一条很长的划痕,不过幸亏不太深,已经不流血了,所以只做了简单的包扎,最为严重的便是双腿。他的双腿肿得厉害,在泥水中泡得太久泛着不自然的白,军医用棉球蘸着药酒给他擦拭伤口,疼得秦柏一头冷汗,连头发里都渗出了汗水,滴滴答答落在他瘦削的肩上。他紧紧咬着嘴唇不做声,苍白的唇上渗着被牙齿咬透的淤血。

韩玹看在眼里,心头一下一下闷痛。

军医道:“少爷的右腿伤得重,需要重新接上,你忍着点。”

韩玹心下一沉,伸手把秦柏的牙齿一点点掰开,把手掌横到他唇间,低声道:“要是痛得很,咬着表哥吧。”

秦柏深吸口气抬起头,嘴唇颤抖不已,晶莹的汗水自眼角滴下,他虚弱的笑笑,道:“我受得住,表哥还是先出去走走吧,一会儿就好。”

军医闷声道:“准备好,我要接骨了。”说着粗糙的大手抓住秦柏膝盖两边,猛地施力挤向中间,“咔吧”一声脆响。

“啊——”秦柏痛得大叫,一把抓住身上的被子,指节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韩玹一把抱住他,把胳膊往前一送,秦柏一口便咬了下去,一个血红的齿痕瞬间在他胳膊上透了出来!

韩玹痛得差点跟着叫出来!

秦柏良久才缓过一口气,抬起满是汗水的脸,恍惚的道:“玹表哥。”

“我没事。”韩玹低声道。

秦柏长长的舒口气,脑袋一偏昏了过去。

军医擦擦额头的汗水,将薄被盖回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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