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婶连连磕了好几个头,都是声声响的,风擎嘴角的扯出讥讽的笑:

“的确该死,你有几条命能赔?”

顾婶跪伏在地上不敢说话,手脚都冰凉了,怕触怒了风擎,要是风擎再狠狠心,她怕今後就没了伺候少爷的机会。

许久,风擎又问:“他既忘了,他风家族母的身份也不该忘了。”

这便是在斥责顾婶和小游没把高一清的前尘都细细表明了,让高一清懵懂过这下半身,顾婶的声音闷闷从身下传出:

“这是少爷的意思,少爷说记起了也是徒增烦恼。”

风擎听後,直接摔下手中的账本,朗声大笑起来,畅快邪肆里带著些微的悲凉,久久未停,听得教人毛骨悚然。

顾婶说的自是实情,顾婶当初只开口提到高一清曾嫁与男子,好不容易转醒的高一清便不想再听,也正中顾婶下怀,她本就不欲多说什麽关於风家的事,此事便搁下了。

“好一个徒增烦恼啊。”风擎在说话已平静如常,仿佛刚才大笑得有些癫狂地不是他一般。

侧厅里安静无声,只厅外的那两只小雀扑翅在笼里嬉闹,日光在这一刻也像静止一般。顾婶想起以前,风擎和她家少爷置气了,最多熬不过一个月,各种手段下总是要他少爷服了软,这回……

“绿松。”风擎看著地上跪著的顾婶,眼神深沈不知道在想什麽。

绿松得了吩咐,下去把备好的文房四宝拿上来,引著顾婶坐在一边画图样。顾婶一直垂著头,接过绿松添了墨的毛笔,极力克制自己颤抖的手攥紧了笔,绿松道:

“顾婶子描几个姑娘家喜欢的花样,多些文人风情为好。”

“诶。”顾婶应下,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了心神,端了身子在桌前一张张细致描画起来。

金乌西坠,难得的一日的暖阳过了晌午便渐渐微弱下来,顾婶从侧厅里出来有种今日何夕的恍惚感,脚下走得都不太稳当,只是下意识地回到了步云院。

虚掩著的步云院的门刚被推开,屋里的高一清和小游立马赶了出来,两边就搀著了顾婶往屋里走,顾婶的手还是冰凉的,脸上强打著笑。

高一清自顾婶走後就心神不宁,莫名的恐慌扰得他坐立不安,现在顾婶回来了,却不知道问什麽。

“婶婶还没吃吧,小游先盛碗汤来暖暖身子。”顾婶坐了下来,高一清赶紧吩咐了,顾婶也拦不住。

顾婶额上磕红了一大块,恐怕得过些日子才能好,高一清看著心里气愤,总觉得是风擎故意找他麻烦,对顾婶很是愧疚。

小游先捧了一碗递到顾婶手上,然後将饭菜都一齐端上了桌,顾婶道:

“怎麽,你们还没吃呢?”

“等著婶婶回来吃啊,大家快吃啊。”

小游说著就在各自面前摆了碗筷,自己先拿起筷子捧著碗吃上了,想是饿得厉害了,高一清担心顾婶吃不下饭,小游一直陪著,现在吃起饭来自然最香。

小游如此一搅和,高一清就不好再问顾婶什麽,顾婶也貌似恢复了过来,举止说话也如平常,高一清拿著筷子戳著饭,心里还暗骂著风擎那个男人,要什麽花样子,也不知道大冬天里看上了哪朵花。

早早用完午膳的风擎在院子里摆著的长椅上打著小盹,绿松踩著轻巧的步子进了居正院,手上拿著的顾婶给的绣花图样,七八张的样子。

“爷。”绿松小声叫了一声。

风擎睁了眼,伸手拿了那些图样,高家曾经的名门世家,虽後来落魄了,但底子还在,出来的下人也不一样,那些图样落笔清隽,飘逸却也内敛,自成一派风格。

绿松也看了那些花样子,道:“那老妈子还有些本事,仿得还挺像。”

风擎看了绿松一眼,把图样递给绿松,道:“没这本事她是不想活了,这些放到书房里。”

绿松拿了图样也不离开,笑嘻嘻道:“爷,今晚要去步云院麽?”

风擎复闭了眼,拥著裘毯不语,绿松只能退了下去,果然他家爷的心思男揣测啊。

☆、行道迟迟13

顾婶在额上摸了祛瘀的药,还扑了一层粉,可每每与高一清见面,高一清的目光总从在她的额前飘过,让顾婶总觉得自己脸上有什麽脏东西。

年过完了,宅子里又传著一桩事,深宅大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捕风捉影的风言风语。下人们茶余饭後总谈著宅子里真真假假的事。

而最近传的最热的就是,风家的老爷或许会赶著过年的喜庆未过再迎进来一位新夫人。风家家主虽不常在京里,但总惹姑娘家愁思,大总管一年里头总得招呼几个媒婆,但进了风家家门的可没有几个,娶进门的更没见到受宠的。

风擎对风月之事少有上心的,因为出生商贾家,这点也是风家家主在外唯一能诟病的了,一身铜臭气的无趣商贩。可这回风擎可是难得做了一回怜香惜玉的好儿郎,亲自给人家小姐送了绣花样子过去,让人总猜测这还好日子就该近了,怕著那花样子是在喜服上绣的吧。

高一清从小游那儿听来此事,心里更是不愤,他娶他的小妾,何必要叫顾婶过去?那劳什子花样凭著风家的声名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小游心虚地和高一清说完这一话料儿,就跑到一边扫院子去了,这件事传出来东家自然是知道的,该让谁知道各自心里都掂量著。

小游慢慢腾腾扫著地,一边看著他家少爷反应,可毕竟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高一清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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