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于雍正三年十一月病逝,于是胤禛第一个就想到去瞧瞧她也算是情理之中,习惯使然。

甫一进门,翊坤宫里袅袅的香气险些把胤禛熏一跟头,而华妃竟不出门迎候,而是著着贴身短装在寝殿里候着皇帝。看着那一身俏丽鲜活的橙红色,配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却陌生的仪态,胤禛微惊,这哪里是朕病弱柔嘉、持躬淑慎的敦肃皇贵妃,这人分明已经被宠得刁蛮无状,但从一个后宫宠妃形容举止中,胤禛也算是读出了自己之前这位雍正皇帝怕是还挺爱这个口味。

饶是依着胤禛的性子,没有当场呵斥发作了就算好的,但是皇帝心里清楚此时还是得顾忌着年羹尧,因此只得咬着牙在翊坤宫歇下,一夜无话。

皇后、华妃不可心,那自然还有刚刚入宫的小主们。沈贵人倒是如皇太后所言一般温婉持重,可惜一个年轻轻的贵人过于的端庄稳重了些,皇帝闲暇之时也就偶尔招幸两次,并无太多意趣。

还有一位安答应更是让胤禛呕血,竟然在被临幸之时吓得浑身瑟缩,甚是扫兴,直接被皇帝连夜命人抬回了宫。

连续几日流连后宫的消息让皇太后深感欣慰,而胤禛也在郁闷之余得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原来在朕过来之前的这位雍正皇帝还真看上了一位小主。

胤禛看着秘折里的故事,频频摇头讪笑。这大理寺少卿甄远道的长女甄嬛似乎在殿选时便得了皇帝青眼,虽然只封了常在,但却是唯一获了封号的小主。只是被分到碎玉轩的偏僻宫室居住,不幸感染风寒,一直称病。而更诡谲的是,这位菀常在于御花园偶遇皇帝,在未侍寝的情况下就被升了贵人,可谓是闹得宫中人尽皆知,难怪前日朕在华妃那里领受了那么大醋意。而如今这位菀贵人的病似乎是大好了,巴巴盼着侍寝可皇上却迟迟不翻牌子,这便迂回着让人将消息递到了皇帝跟前。

胤禛瞧了瞧刚刚帮着递消息过来的苏培盛,想着如果不是皇帝真心喜爱,这奴才是断不会卖这个人情的,于是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了菀贵人的牌子。

菀贵人的姿色倒是不错,眉眼之间竟有一丝似曾相识之态,胤禛拉开帷帐细细的打量一番,又觉得那眼熟之感转瞬即逝,让人摸不清来由。于是便直接掀开锦被又再度从上到下看了一番,心想着比之年氏还是差了点颜色,但转瞬又想到如今华妃的刁横,心里便给这边的年氏大大减了几分。而甄嬛被皇帝这样掀开被子上下打量几个来回,已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只当皇帝是看得呆住,于是愈发觉得今日的皇帝竟比之前所见更添了几分王霸之气,那天真的少女情怀自然是彻彻底底的沦陷了。

而皇帝这边对后宫可没这么多心思,胤禛只是想着让皇太后宽心,也算是给朕刚来到这边压压惊,就顺势让甄嬛多侍寝了几次,于是后宫自然就掀起了新一番的风起云涌。

很快皇后赐给华妃的宫女坠井而亡的消息就传到胤禛耳朵里,胤禛直接把皇后的明示暗示给打压了回去。青海罗卜藏丹津落发生叛乱的折子还在桌上,年羹尧还有的是用处。这个年氏胤禛虽是不喜,但毕竟军国大事不能儿戏,即便是在这个全新的雍正朝也是要宠着年氏的。只是一想到这些,胤禛对着这个生机勃勃暗潮汹涌的后宫便更多了几丝厌烦。

相比之下,朝堂之上倒是显得格外消停。胤禛看着御案上明显比自己那一朝时少得多的折子,要推行的政务也极为顺利的发了下去,于是心里有些恹恹懒懒地提不起劲头。

这个时候,皇帝自然想起了自己唯一的贴心小棉袄。于是高声叫苏培盛过来,“怡亲王的病还没好?”

“回皇上,怡亲王的腿疾一直不见起色,如今是连床也下不了的。”苏培盛说完给皇帝换了一杯新茶就又退了下去。

胤禛神情默然,来到这里竟然还未见过十三弟的面,怎么这才雍正元年腿疾已经如此深重了。想到这里胤禛神色一凛,立马招来粘杆处的人彻查。而结果却让皇帝倍受打击,怡亲王的腿疾是不假,但连地都下不了可就是实打实的诳语了。胤禛长叹,莫非这一朝因着八弟早逝,连朕这唯一贴心的兄弟都不亲了么,这个雍正朝真是寂寞如雪呀。

胤禛长身直立,此时也唯有想想未来的宏图霸业方能聊以宽慰,但心里却总是多了几分寂寥。于是胤禛开始翻起了收藏起来的书画,权当休息解闷之乐。

要说雍正皇帝的品味那是高雅忘俗的,即便是这个世界里之前的那位也是如此。胤禛欣慰的看着自己前任的收藏,不忘在心里夸赞一番果然是朕,到了哪这品味是不会失准的。脑中的话音未落,胤禛便被眼前刚刚打开的画轴惊得从软榻上跳了起来,而茶杯咕噜一下摔在地上。

这画中女子是谁?胤禛冷静下来看了落款,这是皇帝于潜邸时的亲笔画作,而落款后面还提着雍正元年的新款,书着“纯元”二字。这女子正是已逝的雍亲王嫡福晋,追谥为纯元皇后的女子。可是这女子为何如此肖像一人,胤禛看见苏培盛在门口探头,命他再添些烛火,在灯火通明的西暖阁里看了一夜的画。

最终,胤禛彻彻底底的茫然了,他的这个所谓元后和胤禩足有七成相像,再加之画作本就带着作画者的偏好,胤禛已经分不出究竟是纯元真的这么像老八,还是被刻意画得这么像。而当这个女装的人像展开在眼前时,胤禛敏锐的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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