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晗没有作声。

是的!他这人太容易心软,太容易因为一点点事情牵动自己的神经。

更何况那人是他的父亲。

沉默了一会,庄晗道,“方才我父亲那般对你,谢谢吴兄你不跟他一般计较。”

这句话落地,吴文轩苦笑了下,然后看着他道,“我早猜到你父亲会是这样的态度,所以根本无须计较。”

“是,父亲这人确实势利了些。”庄晗回道,“而且不瞒你说,我在庄家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如若娘亲还活着,我回这个家回的还有些底气,可现在,我连一丁点底气都没有,就仿佛我只是个路人,这庄府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听了他的话,吴文轩抿了抿嘴,然后将他揽入怀中。

两人相继无言。

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都成了被人丢弃的孤单之人,此刻也许彼此是唯一可以依靠的。

车子行了一段路,庄晗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我娘的家乡。”

庄晗微微一愣道,“那是哪里?”

“钦州。”

“岂不是很远?”

吴文轩点点头,“离京都确实很远,不过,没关系,我母亲在那,再远我也要去。”

听他这么一说,庄晗倒想起一个问题来,于是他看向吴文轩,问道,“吴兄,你母亲没被你父亲接回皇宫吗?”

吴文轩身子顿了一下,看着他轻声道,“没有。”

庄晗听了心中有些不满,“你们父子在京都享福,为何把你母亲孤身一人留在钦州?也未免太狠心了吧?”

吴文轩不动声色的看着庄晗,半响才道,“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就去世了,而后葬在后山的茶园里,我连看母亲下葬都没来得及,就被父皇接回京都了。”

听了这话,庄晗愣住,呆呆的看着吴文轩,轻声道,“对不起。”

吴文轩苦笑了一声,“晗弟你这人就知道道歉,难道就不会说些好听的话哄哄我吗?嗯?”

说着他凑近庄晗,俩人贴的很近,几乎是鼻尖碰鼻尖。

两人四目相对,车子里夹杂着些许让人脸红心跳暧昧的气息,吴文轩眸子里有微微闪亮的东西,不一会庄晗看到他居然哭了。

这让庄晗不由得一愣,而后是满目的吃惊。

吴文轩安安静静的流着泪,庄晗不知道他突然怎么就哭了,慌乱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忙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为他拭去泪水。

待放下手时,吴文轩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而后道,“我母亲是被我父亲亲自下旨赐死的,我在门外偷偷看到母亲被两个太监活活勒死。”

庄晗心里一惊,长睫毛颤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说出什么。

吴文轩的母亲是个采茶女,因长得貌美,被出游的永隆帝看中,承欢雨露,珠胎暗结;永隆帝回宫时,答应会接她回宫,可不曾想这一走便是七年。

吴文轩六岁那年,他正在院子里玩耍,忽然进来一大批人,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一个太监宣读了要带皇子回宫的圣旨,而后有两个人把母亲带入房间,关上门,许久不见母亲出来,条跑到门口,想看看母亲和那些人在里面做什么,却不料看到母亲被拿着白绫的两个人狠狠勒住脖子,他正想推门而入,却被院子里剩下的人捂住嘴,抱着进了一辆轿子。

六岁的年纪,什么都不能反抗,只能靠哭,靠喊,后来嘴被人用布堵住,在最后被人打晕丢在马车里。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颠簸的马车里,是这一群人带走了他。

这一路,吴文轩都在沉默,他只问过一句话,“我娘葬在哪?”

而后就一路无言,一太监怕他自尽,一直将他的手捆绑着,并派人特意的伺候着。

经过月余的长途跋涉,吴文轩被领到了皇宫,在那里见到了素未谋面的父皇,当下赐封为吴王,这还是永隆帝第一次以自己姓氏来命自己儿子的封号,同时也向所有人宣告他是吴家的子孙。

获封那一刻,吴文轩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呆呆的,木木的。

后来,他大病了一场,而后变成了一个性情孤僻的怪小孩,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小小年纪一身的戾气,这其中永隆帝不知找了多少名医都无济于事。

在即将放弃时,吴文轩见到了李寒。

穿着女装、可爱的李寒,那天他拿着捕捉到蝴蝶儿笑着送给吴文轩。

其他小孩都不敢和吴文轩玩耍,所以那一刻,吴文轩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接过蝴蝶儿,但李寒的出现,让他心底那抹哀伤就化开了。

他走过去拉住李寒的手,对永隆帝说,“我长大要娶她为妻。”

永隆帝笑着问他,“轩儿,为何娶他为妻啊?”

吴文轩看着他,眨了眨眼认真道,“因为她像娘,娘也喜欢蝴蝶儿,娘常常捉蝴蝶儿给我。”

闻言,永隆帝立刻变了脸色,但碍于很多王公大臣、富家巨贾都在,便没说什么。

吴文轩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推开因听故事而紧紧抱住他的庄晗。

瞧了一眼,那人已经哭成个泪人,不免嗤笑道,“你这般模样,晗弟,你还是不是个男子汉啊?”

庄晗低眉擦了擦泪水,没说话。

他本是个清冷之人,很少有这样控制不住的情绪。这也是他从小学的功课,可如今只要是和眼前此人有关的事情,就由不得自己,他也管不住自己这颗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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