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连连点头,“所以师父若是真的想帮我,不妨去江南那里发展一下印刷页,争取能印出更多的书来。倘若有一天,一本书只卖两文钱,跟一个肉包子价钱一样,那便是街上乞讨的乞丐,说不准也能买上一两本读读了。”

徐文美再次被平安描述的场景给镇住。虽然觉得很难想想,但既然平安这么说,就应该是有可能的。所以他想了想,道,“你想让我去江南?”

“对。”平安含笑点头。

他当然知道印刷成本再怎么降,也降不到这么多,归根到底,要让大家都有书读,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到让大家都富裕起来上面去。不过徐文美这不是不知道嘛!

被平安一本正经的忽悠给套住,徐文美略略思量之后,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也好。我留在这里,反而于你无益。”

徐文美留在宫中,他和平安会成为皇帝钳制彼此的手段。反不如离开这里,天高海阔。

忽悠成功!

平安笑眯眯的道,“如今江南大半印刷作坊都在七皇子手里,回头我问他要来,师父你就从此处着手吧。”

“七皇子?”提到其他的话题,徐文美可不会再被平安唬住,“他靠得住吗?”

“目前应该是靠得住的吧。”平安不太确定的说。

徐文美看他这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道,“这样要紧的事,不是绝对可信之人,怎可让他知道?你知不知道这念头认真追究起来,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

平安心道赵璨比自己还大逆不道,他还想抢那个位置呢。自古以来夺嫡流的血,也未必就比革命少几分,而且还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内耗。说起来,自己的目标至少还比赵璨高远清白些。

不过被徐文美这么一提醒,平安也觉得让赵璨知道徐文美的事,似乎不太合适。虽然并不是信不过赵璨,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他想了想,道,“算了,印刷作坊的事先不急,师父你去做另一件事好了。”

“什么事?”

“办报纸。”

“报纸?是否是朝廷邸报一类的东西?”徐文美问。

天下这么大,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专门的消息渠道的话,可能永远都传不到偏远地区,而朝廷有了什么新的法规和改革,也很难让远处的人知道。这样一来,朝廷对这些地方的掌控力自然就会大大下降。

这是朝廷所不乐意见到的。于是邸报便应运而生。每个月朝廷有什么大事,便会向各级衙门颁发邸报,让官员们及时了解朝廷动向。

当然,这个所谓的“及时”,也十分有限。某些地处偏远的地方,也许今年出了新法规,明年才能知道。于是在事情十分紧急时,又会有另一种消息传递方式,那就是传说中的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的昼夜赶路,十几天的时间消息就能够送到了。

譬如这一次的文会,如果光是在京城里吆喝,那些闲云野鹤隐居深山的学者大儒们怎么会知道?所以就要写在邸报上,一级一级往下传达,然后再由亲民官们派人去一家一家的通知。

所以平安才能从容的在这里准备计划。从二月有这个消息,等各地文士们陆续抵达就要花费很多时间。文会正式开始大约要等到五月。

扯远了,徐文美不愧是能在深宫沉浮多年,周旋于两代君王的人,平安一说报纸,他就立刻明白了。于是平安省下了不少解释的功夫,只大略将民间报纸和朝廷邸报的不同分析了一下。

徐文美立刻信心满满,表示绝对没有问题。

平安有些惊讶,“师父,当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我已有了主意。”徐文美道。

不愧是师父,这脑子转的速度比自己快多了,平安好奇的问,“什么主意?”

“暂时不告诉你,你不妨猜猜。倘若猜对了,师父就给你留个好东西。”徐文美含笑道。

从今日见面之后,一直都是平安在主导对话,盖因他说的东西,自己都全然不了解,所以便只能听着。但经过了最初的震撼之后,徐文美对于这种态势却不怎么满意。

他是师父,怎能让徒弟压得丝毫没有反驳之力?

如今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也得让平安知道,天下那么大,并不是他一个人最厉害。

平安想了一会儿,还真猜不到他会有什么办法,只好道,“猜不出来,师父就别卖关子了。”

“且猜着。在我离京之前猜出来都算。”徐文美道。

平安便说,“那师父得先告诉我,你要留给我的好东西是什么。若东西果然好,我当然用心去猜。”

“不行。”徐文美毫不犹豫的拒绝。

……

因为皇帝要求平安留在这里陪伴徐文美,于是平安就真的闲下来了,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这几年来平纳已经习惯了忙碌,这陡然空闲下来,心里还有些不自在。感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于是他撺掇着徐文美去跟皇帝说,放他们两个出去见识见识文会的盛况——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已经有不少附近的文人士子们聚集在了京城,每天在客栈或是寄住的寺庙里呼朋引伴,高谈阔论,一时间京城人文荟萃,连茶楼的小二都能开口说两句学问了。

尤其是在平安的要求下,被皇帝特旨划出来举办文会的金明池边,更是日日都人声鼎沸,有不少士子在这里辩论各家所学,因此有了不小的名声。这种小型的文会,朝廷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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