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现在一锅粥,王离、司马欣等战河北,燕赵在度联手;张良当了个司徒,立韩王成;吕家两个女儿留在薛县,不知道打算搞什么鬼;齐地乱七八糟,别的不多,就是姓田的多,死一个王还能再来两三个!

军帐之中一点烛光如豆,甘罗对着地图发了会呆:“你怎么就知道秦军这次不是铁了心要打齐国?东阿不难打?”

虞楚昭被晒了一天,刚喝了不少水,肚皮滚圆,着急要去放水,含糊道:“秦策略是什么?一向就是交远攻近,齐地离的那么远,后勤不方便么!”

甘罗跟出去:“然后呢……你干嘛去!”

虞楚昭回头做鬼脸:“尿尿!”

甘罗郁闷的停下步子,嘟囔:“难得听你正经点说说兵法……”

虞楚昭在林间对着一颗树尿尿,完事儿后穿上裤子,抬脚正准备走,听见林间蝉鸣声之似乎参杂了什么别的声音,就像是什么匆匆的脚步声,踏着枝桠一路略过去。

夏夜之中的气温似乎陡然下降,虞楚昭浑身一激灵,仰起头来看林间密密麻麻的枝桠。

那鸡肋的上帝视角再次出现,虞楚昭大骇,只见整个树林被笼罩在一层看不清的迷雾之中,迷雾不断飞旋,往中间自己的所在地汇聚!

虞楚昭全身寒毛直竖,欲逃走而无路!正在这时候,浓雾忽而散开,朗月悬于头顶,夏季的温度再次涌上来,蝉鸣声聒噪。

虞楚昭一声冷汗,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冲回军营,心道果真是“逢林莫入!”

甘罗单膝跪在一枝桠上,目光之中透着恐惧:“丞相怎么来了?”

老人一身衮服,头戴道冠,一身威严之气,可惜相较帝王,却多了点不应该有的邪气。

老人开口笑:“甘罗,今儿你可是坏了我大事!”

甘罗讪笑两声:“不敢……”眼睛却四处乱瞄。

老人身影突然变作虚形,一掌拍向甘罗天灵盖,甘罗急速后撤,被老人暴涨的手臂一下拍在胸口,登时吐血飞出去。

虞楚昭回了军帐,却没找到甘罗,只好自己一人悻悻的看地图,视线落在东阿上。

李信从外头进来,坐在虞楚昭身侧给他倒水:“项梁本就让那小兵单独给项羽传消息?”

虞楚昭无奈的点点头:“大将军,不,武信君现在是信不过我的,本来就有熊心在,怕小爷和这怀王走的近了变节,现在又多了个雍齿,就等于拉私军的事情,他心生怀疑也是正常。”

李信杵着额头叹息:“历来上位者就是这般……连王翦最后也是要地要官爵,就怕让始皇帝觉得自己一无所求,那时候就要怀疑你变节了。”

虞楚昭笑:“我这不是图他侄儿呢嘛!”语毕在度埋首地图之中。

李信忍不住问:“殚精竭虑,项梁还信不过你,何苦”

虞楚昭一脸茫然的从地形图中抬头:“武信君信不信我,和我做什么有关系吗?”

李信顿时动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虞楚昭嘴角微微勾起来,身子前倾,趴在案几上抬头去看李信的下巴:“你还记得你当初来项家军的时候说过的么?”

李信端正的坐着,低下头抬手轻轻梳理虞楚昭散在案上的头发:“自然是记得的。”

虞楚昭却丝毫未注意到李信的动作,两眼有些失神的望着地图上吴中的位置:“嗯,小爷做的,为的不过是天下苍生……”

老人桀桀怪笑着,正要再度上前取了甘罗性命,天眼之中却见前方军营之中金色光芒大盛,一下将甘罗笼住!

刹那之间,万钟齐鸣声响彻天地,夜空之中,一道星光注入大地,天地为之狠狠一震,宛如一个巨人从万古洪荒之中前行而来,一脚踏在了这块土地上!

老人试探的再度往前伸手,只见触到金光的指间瞬间化为枯骨!

他愤恨的往军营方向望一眼:“倒是会挑时候!”话语间只见血肉再生,将白骨包裹起来,随后老人身影化为雾气,消散而去。

甘罗这才呼出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他道行不够,看不见那金光,也听不见那万钟齐鸣之声,只道是今儿运气好,本以为今日难逃一死,谁料竟是死里逃生。

子夜时分,山野之间满是蛙叫蝉鸣,人声已歇。

李信默不作声的陪着虞楚昭在军帐内坐着,望着军帐中如豆的烛火出神。

虞楚昭双臂往后舒展,伸了个懒腰,斜着眼睛望向默不作声的李信。

“他在想什么?还是在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虞楚昭收回双手,托着下巴接着看面前案几上的地图。

十五年,大秦由统一版图到支离破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信少年挂帅,为大秦打出一片统一,而今又目睹着烽烟再起,山河破碎,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被打磨成了一个不苟言笑内敛的长者。

李信原本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虞楚昭了,但细细想来,却发现自己对这个少年心中所想其实一无所知。这让他更加细致的观察灯下少年清俊的侧脸。

烛光下的少年看起来有些落寞,说出明明说出的是豪言壮语,却冷清的不似那争夺江山之人出口的话语,没有煞气,莫名的多了一丝惆怅,尾音之中的颤抖,未的是那战争中被无情抹杀的万千性命……

烛光微明,一滴烛泪落在案几上,虞楚昭借着烛火看地图,视线焦灼在泗水,济水交错的三角区域之内。

虞楚昭手指在这片区域内勾画一番,只觉得这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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