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泓很自责。他也让全院的同事作个证,以前是他没教好,今天开始重新教。想要断绝师徒关系也可以,朱宴泓说等自己闭眼那天就行,他若是早上闭眼了就早上断绝关系,下午闭眼就下午断绝。在此之前,师徒关系不变。

朱宴泓自掏腰包拿了一笔精神赔偿费给那女的。他徒弟说这些钱他来出,朱宴泓把他往怀里搂了搂,说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儿子做错了事是因为父亲没教好,这是对父亲的惩罚。

朱宴泓跑了多家外省剧院替徒弟求职都被拒了。不是没有人知道朱宴泓,也不是没有人认识他徒弟。相反,就是因为这事闹得业内同行皆知,才没有人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个年代,作风问题大于天。

考虑到徒弟的名声以后很难再登台唱戏吃这碗饭了,他动用了一切可能的关系,最后是找了当时一起下乡劳.改的朋友,把小伙子送到国外读书去了。

这事情过去多年,小伙子也在国外找到工作定居下来并结婚生子安静地生活着,但朱宴泓始终不能释怀,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失责毁了一个极好的老生苗子。

此后他再也不招徒弟了。

打这件事以后,省管理,不准夜不归宿,谈恋爱要向组织汇报,个人信件一律寄到书记办公室,由书记通知收件人来领。倒不是领导要拆信,而是要对来信登记,是票友还是家人还是什么,都要到书记那里说明情况。

对外防住了,对内也要抓紧。

文艺团体里本来就俊男美女多,又经常在一起排戏眉目传情的,逢年过节不能回家都在一起演出。日久生情可以,本来院里就有不少双职工夫妻,但必须杜绝已婚演员和未婚演员假戏真做。

为此,院里优先给已婚职工分房,房子虽然旧一点,但就在省院附近,免去了夫妻分居带来的许多麻烦。未婚的统一安排在省院宿舍,男职工住一二楼,女职工住三四楼,一楼三楼各设一个宿管室,严查留宿、不归等现象。同时,在录用职工的时候,也要重点考察个人作风是否正派。

省院领导承认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被带上军.车请到省军.区,在配枪.战.士的目送下进入军.区司.令办公室,和虎着脸一身戎装的司.令喝茶的滋味,真的太不好受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他们自己本来就没理…

长话说完了,文缘也走回宿舍了。省院的保卫科确实尽责,不用等明天,现在就已经在宿管科和宿管员边聊天边等他了。

宿管员逗文缘说你们男生宿舍种花种不活只能种小葱,文缘贫嘴说你去让院长把林蔚然留下啊,他种活了那么多花。

于是只穿着背心短裤的林蔚然,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抬起头来看着推门进来的文缘。

“小林同学,咱俩凑合挤一下吧。”文缘彻底泄气了,女朋友见不着,闭眼睡觉吧。

林蔚然刚睡着就被吵醒。

其实他的起床气很大,尤其是没睡醒的时候脾气很差,他的枕头有过多次被主人撕扯然后丢到地上的痛苦回忆。可是现在他寄人篱下占着别人的床铺,只能努力克制着,他挤出两个酒窝的同时,拉开蚊帐准备等文缘上来。

“你们俩睡上铺有点危险吧,林蔚然你躺着,文缘到我这儿来。”孙瑞从蚊帐里钻出头来,冲文缘招手。

“我不会乱蹬被子的。”文缘把外衣脱了,一身漂亮的肌肉暴露在夜幕中。

孙瑞嗨了一声,说:“这么热的天儿裸睡也是可以的。关键你们俩加起来多重?万一把床压塌了,以你们的身手是摔不着,但别忘了下面睡着陈焕呐!人家大饼脸本来就遗恨百年身了,你们这再一压,可不是毁容了么!”

陈焕一听,运起花脸的鼻音哇呀呀一叫,说:“兀那汉子休要无理!咱帅的想毁容,天上快点掉下一朵云来把我的高鼻梁压一压吧!”

赵军绵绵地接了一句:“是呀,咱们焕爷毁容就是整容,随便儿毁。”

林蔚然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把大家都搅得没法睡,而文缘却赞同了孙瑞的话,直接把鞋子一踢,爬孙瑞被窝里去了。

赵军安慰了林蔚然一句,让他安心躺着,又冲着自己下铺说:“孙瑞成天里把自己说的多懂女人,咱们一堆光棍又不知道真假。人家文缘是有对象的,让文缘来考考瑞瑞真懂假懂,快,文缘你用手比划成胸.罩的扣子,看孙瑞会解不!”

众人笑喷,又互相打击了一番,才渐渐睡去。

孙瑞其实是在替沈秦天解围。

沈秦天爱装,不了解他的人触碰了他的禁区都不知道。他虽然不会发作出来,但心里是极不爽的。孙瑞心细,慢慢掌握了沈秦天的脾气,能忍的就忍,能避的就避,从来没让沈秦天恼火过。

大概这两人前辈子就是哥们儿,沈秦天刚搬进宿舍见到孙瑞的时候,就挺喜欢他的。不是有那种想法的喜欢,是单纯的看着舒服。同样的,孙瑞虽然暗自叹息沈秦天比他帅,但他也很愿意和省院第一帅交好。

孙瑞听文缘说要和林蔚然一起睡,照沈秦天的性格,肯定要说一句“林蔚然你还是来和我挤一下吧,本来就是安排给你睡的床,是我今天临时留下来的”。

这话要是沈秦天对着孙瑞说,孙瑞肯定回答说“我衣服都脱了不想来回折腾啦”,但林蔚然到底啥性格孙瑞现在也说不准,万一他真的点点头然后去和沈秦天睡一起,那真是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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