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波长长叹一口气,仿佛真是包容师弟的大师兄一般口吻温和,“师兄可是为求师弟欢颜,连雌伏于你都愿意,却不知道哪一步走错,却使得师弟如此讨厌我。”

眼瞅着玄止神色更加寒霜重重,仿佛即刻就要结冰,他才好像真是被伤透了心一样正经地道:“春试已经结束了,各门派弟子都已经往掠马台去准备秋比了。我谎称师弟命牌有不稳之态,特意去寻你了,如今师弟却是不得不与我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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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是一根刺。

有天赋的人,将永远因为这根暗疼的刺,意识到自己与庸碌之众不同,永远要奔跑,永远要被细微的疼痛提醒前进。

你可以假装一无所知,但当你意识到之后,就只有绽放光芒。

喻砚白前生没有在意的天赋,这一辈子戳得他无比疼痛,也让他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其他弟子,多有同门师兄弟,三两一群,或有高谈大笑,或低声交谈,只有他孑然一人,不合此群。夺得了春试头筹,更是如此。

独处之人并不一定孤独。一路上他常在飞舟的角落眺望云海远山,有时能听到女孩子们带着几分同情的讨论,说他拜入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冰块门下,纵然地位卓越,恐怕过得也很是清苦。也有人说他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实际上还不是真传弟子资源丰富,修炼更加容易罢了。诸如此类的等等,不一而足。

到了掠马台,已经是当日的傍晚了,引路的童子让他们先行住下,改日再去和其他各派的人拜访。

——也是,他们不仅掌门不在,连最为声名鼎盛的玄止真人楚松落都已经五年毫无音讯,期间各处暗潮涌动,无数人传言他已经遭受不测,若非命牌还完好无损,连喻砚白自己都要绝望了。

然而他自己多番怀疑,却容不得他人有何断言。

所以当对面长清派的一个少年站到他面前啰啰嗦嗦挑衅了一堆的时候,他并不在意。

所以当那少年开始断言“玄止已经陨落了!不然就是被哪个妖兽掠去采补了……”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冷冷地看向那个人。

空气一时之间十分冷凝。

因为他一向不爱交友,清微派里之前并没有人帮他辩别。此时倒是那前生的师兄平函出面道:“算了算了,各退一步;长辈不在,莫要为了一点口角之争伤了和气。”

清微派新弟子一代第一人喻砚白,以容貌昳丽著称。

然而当他面无表情地拔出剑的时候,一股凝然的冷冽之意竟然让平函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然而身体的反应不能用恼羞成怒来掩饰,他一向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于是假意温和地“理解了师弟的决意”,讪讪一笑,补充道:“好吧,既然师弟下定了决心,就要注意分寸。”

喻砚白瞥了这懦夫一眼没有多言,而是转过头来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长清派的弟子。

“报上你的名字。”

他说,“玄止门下弟子喻砚白,欲与你一战。”

容貌昳丽的少年忽然微微一笑,“也看看你到底是多么有求死之心,才长出来这么一张烂嘴。”

第4章 剑仙师尊(捉虫

那上清派的弟子顿时气得跳脚,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挺会咬人!不过你这样跟我凶戾,有什么用!聚集在此几大门派,谁人不知你那好师父恐怕已遭受不测!我用心良苦,看喻道友你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尚可改投他人门下,才好心提醒,没想到说句实话,就要被这般侮辱攀咬!不愧是名门大派清微派,就是这样讲道理的吗!?”

他虽然一直叨叨个不停,手中却一直没有出招迎战的准备,到好像随时准备看情况不妙就逃跑一样,神经紧绷。喻砚白知道对方不打算出手,只是为了用言语激将,逼自己先动手。

喻砚白向来少有与人争辩的经历,此时他气得气血倒流,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眼中发红,却也越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即使是为了师父的名声,他也不能动手。

一旦喻砚白先动手,他这一方无论如何都会落下心性不稳、出手毒辣的名头。玄止真人修无情剑道,本来就是以杀止杀的一派,倘若自己动了手,师父也肯定会被人构陷天性凉薄,教徒无方。

死死地握住剑柄的手犹豫再三,将剑向鞘中送回——

那人眼尖地看到他的动作,无耻一笑,“哈,这才对么。我讲的无一不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全是为了道友你好,何必至于动刀动剑的,岂不是既不讲道理,又失了风度?”

喻砚白死死地咬牙。

原来世界上有许多即使有力量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低下头用力地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握拳,一边深呼吸,一边反复地告诫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冲动,一旦出手就是自己的失败。

却忽而听到对面那烦人的噪音戛然而止。

有人温柔地拍了拍自己的发顶。

那个多年未听见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清淡地问道:“哦?我近来多事,未曾抽得出空来拜访贵派掌门,尚不知道贵派最近是将满口胡言当作讲道理来教给门下弟子的。”

喻砚白恍然大悟,却又开始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惊讶是有的。欢喜也有的。但是他竟然又十分委屈,又十分不齿自己的委屈。

明明还在,为什么五年都毫无音讯传回?

一瞬间就能想到无数个有可能的回答,然而他最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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