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首领站起身,朝手下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取来一个小小的机器。
“清岩,指纹。”炎落简单的解释道。
楚清岩伸出右手食指按上去,仅过了几秒钟,便有一个人从不知道哪里的密室跑了出来,在侍卫首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侍卫首领听到以后,立刻再次单膝下跪行礼:“属下有眼无珠,给少主和岩公子赔罪。”
“不知无罪,开门吧。”
“是。”
炎、楚二人刚进去,门就在身后关上了。
炎落没有带着楚清岩继续向前走,而是异常严肃的说道:“你也看到了,这里守卫之严密,哪怕是我要进来,也是要经过虹膜识别的,守卫严密必定有其理由,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想看?”
楚清岩偏过头,不想让炎落看到自己眼中的犹豫,他承认,第一区到第九区已经让他有些不适,现在到了第十区,炎落如此反复阻拦,自己是否还要坚持?虽然这样想着,口中说出的却还是充满挑衅的三个字:“少废话。”
炎落又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认识楚清岩这两天里,他叹气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第十区的刑堂里,应该有一个人。”
楚清岩一惊,方才他经过的几个刑堂都是空着的,这里居然还有人,在日夜受刑吗?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仿佛已经听到了□□的声音。
“就是这了。”炎落在一间刑室前站定,推开了门。
第一眼望去,楚清岩只看到一个似乎装了什么脏兮兮东西的玻璃缸子,并没看到什么人,定睛一看,楚清岩只觉得仿佛一阵电流经过全身,从头到脚的发麻,尽管害怕,却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玻璃缸里有一个赤身露体的人,而先前楚清岩以为是什么污物的东西,竟是无数的虫子,不停的爬来爬去……
“腐虫,兰荆堂专门饲养的毒虫,喜食人的内脏,受刑者先会被浸泡在特制的药水中,这种药水很吸引腐虫,虫子受到药水的刺激,会从受刑者的眼耳口鼻钻进去,然后……”
“呕……”
炎落的话还没说完,楚清岩已经支持不住,跑到旁边的水槽边,俯身吐了起来。
一见这情形,炎落赶紧止住了话,站在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忍不住责备道:“不自量力,我说过不让你看,干嘛非要坚持。”
楚清岩猛地站直了身子,甩开炎落的手,一向说话平和的他,此时竟吼了起来:“我也说过不用你管!我要坚持?我有的选吗?兰荆堂……兰荆堂!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兰荆堂是我的选择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大言不惭的教训我!”
炎落错愕的看着他,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看到两行眼泪从楚清岩的脸上滑落,这个连父母去世都没流过一滴泪的孩子……竟然哭了……
话刚说完,楚清岩有俯身继续呕吐了起来,他本就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吐了一阵之后,就只吐得出清水,然后便是混着血丝的胃液,最后竟是呕出了一口血。
楚清岩脱力般的跌坐在水槽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为什么我父母去世我居然没哭过,我为什么要哭?”
炎落语塞,神色凝重的看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孩子。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们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为什么要哭!哈哈哈……”楚清岩大声笑着,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他似乎完全不介意,随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朝炎落扬了扬手,似乎在炫耀那一抹红色,嘲讽的说道:“生日快乐。”
“清岩……”炎落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蹲在他面前,用衣袖擦拭他脸上沾着的污物和血迹,终于擦干净后,轻声说道:“清岩,回家好不好?”
楚清岩目光失焦的看着地面,似乎并没有听到炎落在说些什么,任由摆布的让炎落将他抱了起来,双目无神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
楚清岩是清醒的,却也是绝望的,今天他执意要来看兰荆堂的刑室,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这份“清醒”,就算是他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许是为了那个家道中落的孩子,也许是为了那对一走了之的夫妻,也许是为了从今以后,连流泪的资格也没有的人生……
第9章 生日(中)
第八章生日(中)
炎落抱着楚清岩,沿着来时的路回去,面无表情的无视着一路上手下们有些诧异的目光,楚清岩也就一动不动的由他摆布。终于回到刑堂的大厅时,一向体力卓群的炎落却觉得这段路仿佛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早已候在大厅的张总管一见到炎落出现,赶忙迎了上去,有些担心的看着炎落怀里的楚清岩,方才在第十区的那一幕,他自然也通过监视器看到了。他看得出楚清岩是因为急火攻心才会吐血,但是万一少主认定是施刑过度,把账算在自己头上,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少主,岩少爷怎么样了?是否需要属下找医生来看看?”张总管小心翼翼的问道。
炎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只是冷冷的说道:“这是炎家的家事,你记得叮嘱手下人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属下明白。”
炎落草草的点头表示听到了,抱着楚清岩大步流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