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梓伏却没松手,反而顺杆子往上爬,一路爬到了欧阳珏身上,仰起脸就吻了过来。

欧阳珏没料到前一刻还软趴趴的人突然来了力气,猝不及防地就被推倒在了地上。他愣了一眨眼的工夫,立刻就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忘了此时自己的身体毫无内力,而对方虚归虚却着实算个练家子。

挣扎无果,欧阳珏只好放弃挣扎,心道,就当被狗啃了。

结果那狗啃着啃着就把爪子往衣服里摸。

欧阳珏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随手摸到一个硬物就砸了过去。

晏梓伏应声倒地。

欧阳珏:“……”

他觉得自己迟早会坐实生前的罪名之一:意图弑君。

***

晏梓伏还昏迷不醒,太医们面色严肃,太后哭天抢地,皇后冷若冰霜。

欧阳珏跪在寝殿门外默默地看雨。

真是一场好雨,看来来年又是个丰收年。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瞥见了眼前绣着凤尾的裙摆,忙兢兢业业地道:“禀皇后,这不关臣的事,臣进去的时候皇上已经摔倒了……”

他想得明白,若晏梓伏没醒,也没法儿指证他;若晏梓伏醒了,自然也不会指证他:总而言之谁认罪谁傻。

皇后沉默了一阵,道:“你就是顾知觉?”

欧阳珏道:“是。”

皇后道:“你进去陪着皇上直到他醒。”

欧阳珏仿佛已经看到晏梓伏长睡不醒于是自己被皇后塞进皇陵里陪葬的未来了。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皇后也真是不可捉摸。

皇后说完就带人扶着太后走了,欧阳珏起身走进了寝殿里。

太医们的神色很平缓,这代表着晏梓伏很快就会醒了。欧阳珏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不希望还没立太子的晏梓伏死,也不想自己被塞皇陵陪葬。

欧阳珏一点也不客气地径直坐到龙床前的踩榻上,背靠床沿,两眼放空地思索人生。

太医们偷偷地多看了他几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

葛铁故意问:“徐太医,圣上何时能醒?”

徐太医配合地答:“许是今夜子时前后方能醒。只是圣上醒后切忌思绪激动焦虑,并且再不能用那香了,否则……”

葛铁不接话,只拿眼去瞧欧阳珏。

欧阳珏心道,关我屁事。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状。

葛铁叹了声气,让小太监引着几位太医下去,寝殿里只剩下了三人,其中一个躺在那里昏睡不醒,另外两个气氛尴尬。

沉默了一阵,葛铁道:“奴婢知道这话不该奴婢来说……”

欧阳珏心道,那就不要说。

☆、昏君?明君?

葛铁继续道:“就当是为了江山社稷,状元郎也权且让一让圣上。”

欧阳珏生无可恋地望着葛铁,内心在呐喊:他是皇上他了不起是吧???让我怎么让?让他搞我?还是我搞他?搞完一杯毒酒再杀我一次?

葛铁瞧着他的神色:“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状元郎先莫生气。圣上已经答应了不会再对状元郎……咳,状元郎便好生留在朝中做事,君臣和乐,叔侄同朝,本就是一段佳话。”

欧阳珏:“顾某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来这么一出。”

葛铁欲言又止。

欧阳珏也不催,继续思索人生。他确实喝下毒酒,对晏梓伏的那点情意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可他对江山社稷的感情却没有消散。生前他确实是为晏梓伏稳定江山才四处征战,可不代表他只为了晏梓伏才做那些事。

所以他在思索自己是否要继续以顾知觉的身份留在晏梓伏身边。一来,他借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顾知觉的尸还了自己的魂,从道义上是讲不过去的,无论如何也得保住顾知觉的身家前程以待正主归来;二来,瞧这架势,晏梓伏是有点疯魔了,若他执意一走了之的话,不知道晏梓伏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内乱未除外敌环伺,晏梓伏不能倒。

葛铁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珏干脆径直问:“那个留召台是怎么回事?”

葛铁哭丧着个脸:“状元郎千伶百俐,定然不需要奴婢来说。有些事,奴婢也不好说。”

欧阳珏叹了声气。他不是千伶百俐,他只是瞎想,所以才不敢确定自己的瞎想是否真相,因为那委实很瞎。

欧阳珏直接问:“那公公总好说那江湖骗子去哪了吧?”

葛铁答道:“已经处死了。”

虽然欧阳珏赞同这样的处置,但还是免不了有点兔死狐悲的心情。毕竟他也曾死在晏梓伏手下过,仔细想想跟那术士又有什么区别。

***

晏梓伏在午夜时分醒了过来,第一个看到的是葛铁。

虽然这么想会有点伤人,但晏梓伏真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葛铁。

葛铁不知道皇上心底里对他的嫌弃,偷偷地指了指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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