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楚涯,你是我的兄长,你是青城门的门主,你是我恨之入骨要杀之人。”

楚凌猛烈地咳嗽着,那黑血不断地从喉咙口里涌出来,和着楚凌完全被黑暗侵蚀的恨意。

一字一句,伴着楚凌骤然倾斜崩塌的世界。

[我自会将我所受之苦痛一一还诸其身后再杀他。楚涯心狠有余留我一命,他敢留,我便敢杀。]

他在此人面前,口称着说要杀死楚涯。

而他如今,却即将命丧于此人的眼下。

楚凌只所以这么多年隐忍不发,逆来顺受,便是相信自己总有一日,可以将所有的痛苦一一还给楚涯。楚凌觉得楚涯心狠有余,直到此时才觉得,楚涯才是这世间最为心狠之人。

凌了他的身,污了他的心,最后还要了他的命。

心狠之至,残忍至极。

萧阑看着此时的楚凌,眼里空洞麻木,那一种茫然的痛苦一点点侵蚀着心脏。楚凌的一字一字如同荆棘一般,刺透了他的血肉脉络,让暗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却只剩下一片漆黑。

而此时,他望着楚凌那双仇恨到痛苦至极的眼,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楚老门主!”

“请等一下!”

“老门主,不能进去!”……

耳边突然传来了喧嚣的声音,萧阑只是茫然地望着躺在床上蜷缩着濒临死亡的楚凌。

“孽子!你这孽子!”

突然一掌袭上了自己的胸口,萧阑的身体恍若毫无重量一般凌空而起,然后落在了墙壁上。鲜血从萧阑的口中喷出,如同雪中红梅一般洋洋洒洒落在了他那身混着楚凌黑血的白袍之上。萧阑瞬间五脏六腑疼痛之至,近乎于窒息一般无法呼吸。

“楚涯!”

“门主!”

陆云疏和几个萧阑亲近的堂主护法看到了急忙奔了过来,围在萧阑身边。

“楚老门主息怒!”其余众人齐齐在门口下跪,异口同声地喊道。

“陆游,你快来看看楚凌!”楚旬天未想到自己今日回来就看到了楚涯这般残忍毒害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楚凌的事情,看着楚凌满身黑血,已经疼痛得濒临崩溃已无了意识。楚旬天的眉眼里满是愤怒,双手紧紧握拳,极力忍耐着这滔天的愤怒。

“你们都出去!”楚旬天望向楚涯身边的人怒吼道。

“楚老门主!”陆云疏帮萧阑诊脉自是知道萧阑此时伤得极重,楚旬天狂怒之下的一掌怎会是小伤,普通人恐怕一掌已经一命呜呼了。若是以前的楚涯还有一身强厚的内力护身,但楚涯内海受创一直都未曾有所大的恢复。此时接下这一掌竟是让楚涯剩之一二的武功尽废,内力全无,硬生生要了楚涯大半条命。

“出去。”萧阑咽下了口中的血气,一只手紧紧扼住了陆云疏的手腕,“都给我出去!”

陆云疏怔然地看着萧阑一片凌厉而又冰冷至极的眼神,然后将口中的话默默咽了下去。他得知楚涯此时心下一定有自己的主意不想让人阻挠,陆云疏此时虽然心下焦虑担忧也只能暂时退下。众人也齐齐走出了门,关上门后,只留下一室血腥。

楚旬天本还想再多说什么,看着一脸冰冷的萧阑似是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楚旬天气急,振袖一挥只等稍后再去质问这孽子,“陆游,楚凌如何?”

“不好。”那名为陆游之人也已上了岁数,他紧蹙白眉此时微微摇了摇头。这阴鸩之毒本就是世间奇毒,更何况这下药之人定是要陷楚凌于死地,毒性剂量极大。此时楚凌已是濒死,命悬一线,虽然看情况毒性已经暂且被压制,但也只是一时而已。虽是这样说,但此时陆游的金针已上了楚凌之身,那针上瞬时一片乌黑之色。

楚旬天不由心惊,倒吸一口凉气。

“但也并非不能救。”陆游继续说着,他是陆云疏的父亲,自然医术要比云疏高出一筹。“我在西域习了三年蛊术,随身养着一双回蛊。这回蛊分一公一母需两人服下,母蛊可吸食毒液,公蛊会吸引母蛊入体。若是让楚凌服下这母蛊,再由公蛊引出,约莫能解一半这阴鸩之毒。若毒性减半,你用内力逼毒,辅以金针灵药,必能救楚凌一命。”

萧阑缓缓抬起头来,定定看向陆游。

“但至此之后,这公蛊与母蛊便同时存于令一人之身,随着那一半阴鸩之毒。虽说也可以同法解毒,但是那蛊毒却不可解。这回蛊并非害人之毒,但要说对人体无影响是不可能的,每月自有一日会吸食肺腑之血,必会折损几年寿命。”

“那还等什么,快救楚凌!”楚旬天自然不会在意这回蛊后续事宜,如今当下最紧要的便是救下楚凌。他本想说什么,但是转过头来看向那墙边坐着的面无表情的楚涯不禁心下愤怒袭头,“楚涯,事到如今你可知错!”

萧阑空洞的视线看向楚旬天,“是我错了。”

是他的错,如若不是他一开始便与楚凌纠缠不清的话,便也无了今日之事。

这一身武功也好,江湖之位也好,一条命也好,直接都给了楚凌便是了。

楚旬天看着萧阑似是悔悟的神色,紧蹙着眉,不由深深一叹。

“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再与你追究,但你可愿服下这公蛊,救你亲弟一条性命!”

楚旬天虽已将青城门门主传给楚涯,但不可否认只要楚旬天在一日,他在青城门和江湖的威望便无可动摇,即便他要将门主之位离了楚涯传给楚凌也并非不可。

如此这话,楚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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