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发问的男人“嗯”了一声,他再次看了眼大屏幕上的几张面孔,道:“让所有‘断点’特工加快所在项目进度,半个月后例行考评,另外,兰德尔·詹姆斯三天之后到总部,接受任务。”

对方愣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应声道:“是,长官。”

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大步离开。

事实上兰德尔痛恨冬天,更痛恨他妈的抗寒训练。

他一直不耐寒,手术后这毛病反而更加严重了,零下的温度几乎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也已经被冻结。

但“痛恨”并不是他的任务。他是个特工,上边儿命令什么,就得去做什么。

深冬的阿拉斯加并不是一个适宜“野外生存”的季节。“也许一个oa不该被这样对待。”兰德尔嘀咕了一句。他眨巴了一下蓝色的眼睛,然后对着镜面一样的湖水露出一个有些轻佻的笑容。男人面容英挺,这样笑起来,却莫名地带出一股子妩媚来。

没错特工兰德尔是个oa,虽然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而易见。即使他现在像个茹毛饮血的原始人,却依旧不能遮盖oa天性。他有修长的身体和四肢,覆盖了锻炼和战斗产生的肌肉,却依旧漂亮。他知道他身上的味道可以让一打alpha移不开眼睛。

兰德尔从来不介意承认自己是个oa。当一个人被赋予某种天性,你是无从反抗的。你只能接受它,更聪明一点儿的人,他们利用天性。

一个oa特工能做到的事情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兰德尔很满意自己的营生。

兰德尔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下去。

——这年头吃顿午餐也需要豁出命来。男人从冰湖里冒出头来大口呼吸的时候这样想。他手里抓着一挑滑不溜秋的的黑鱼,然后朝岸上游去。

没有调味的烤鱼并不美味,尤其是在你连续吃了一个月之后。兰德尔咽下了最后一口让他反胃的鱼肉,颤抖了一下。他抬起手臂。

男人的右腕上的运动手表样式普通,他按下表盘上的一个按钮,防水的塑料壳弹开,他从本应该放置机芯的位置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兰德尔皱了一下眉,然后一扬脖子将它们吞了下去。

距离两百米,兰德尔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已经能听到直升机的桨声。男人加快了脚步,他迅速地绕过那些崖壁下的巨石,将自己隐蔽起来。

直升机悬停在湖岸上方,地上的积雪被狂乱地吹起。

“呼叫断点三号,呼叫断点三号,这里是老鹰,总部命令你返回基地,接受派遣。”

兰德尔哼了一声:“一群蠢货。”

他抓起那只巨大的背囊,从岩石后面跃了出来。

飞机降落的轰鸣终于让男人伸个懒腰坐直身体,刚睡醒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隐藏在鼓鼓囊囊的羽绒服下面的肌肉随着动作舒展开来,兰德尔轻轻吐出一口气,他眯起眼睛,懒洋洋地看了看周围。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金发男人站在接机处四下张望,脸上似乎还带着点儿长途飞行之后的困顿和茫然。

“断点三号?”

一个黑西装走过来,语气彬彬有礼。

兰德尔挑起眉毛看他一眼,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嚣张。

黑西装面无表情,显然将兰德尔的反应当做了身份验证。他伸出只手来比了个“请”的姿势:“接你的车就在外面,跟我来吧。”

兰德尔笑得露出牙齿,“cia什么时候喜欢玩英国人那套了。”他跟着那黑西装走出航站楼,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路虎。男人让自己的声音戏剧性地转了个弯:“是不是还要戴个眼罩什么的?”

黑西装并没有搭茬,只是给他拉开车门。兰德尔也乐得自言自语地调侃,笑嘻嘻地坐进车子。

黑色汽车无声启动。

二十分钟的车程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兰德尔笑着用手指在掌心里画了个弯儿,第十七次。

黑色路虎终于驶向最终的目的地。黑色的栅栏门轰然打开,两侧荷枪实弹的特种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司机几秒后转开目光,坐在后座上的兰德尔翻了个白眼。

他在这儿。兰德尔甚至都懒得问。

这里并不是cia在兰利的总部。没有大楼,没有进进出出的政客和高级军官,只有士兵,特工,和一群知道怎么保持沉默的技术人员。学名cia秘密特工行动部署处。

而通常情况下一个回来报道的特工不会有这样的“待遇”,这地方也犯不着让一群三角洲(注: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严加守卫,——那股alpha味儿隔着车窗玻璃都能闻见。

特工是不需要保护的,某些“大人物”才需要。

车子在一片厂房前停下。兰德尔从后座上跳下来,他还拎着自己那巨大的背囊,看上去像是个误入禁区的背包客。

黑西装绕过车头朝他走过来,“断点三号,请解除你的武器。”

兰德尔笑眯眯地点头:“我理解,我理解。”他将像个布鲁克林街头的混混一样别在牛仔裤后腰上的手枪交给那个黑西装。看对方并没有离开的样子,又弯下腰从靴筒里抽出匕首扔给对方,耸了耸肩膀:“我能进去了么?”

然而蜂鸣报警器还是在金发男人试图通过安检装置的时候尖叫起来。

“嘿,嘿,放轻松,伙计们。”

兰德尔咧着嘴角,他举起双手保持原地不动,周围是四个用突击步枪对着他的守卫,眼睛里除了机械式的冷酷和警惕没有其他。

为首的一个人开口:“请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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