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乐心想。

一天的训练下来,沙土参杂着汗水,凝固在身上,这滋味要多不好受就有多不好受。刚刚解散,女生们就骚动着要去洗澡,男生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阵,也都纷纷的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拖着身子往那个露天的澡堂走去。

傍晚的阳光从墙外射入澡堂里,把少年们青涩的躯体给照得通红。然而洗澡用的纯天然山泉水立刻又把人冻得全身发紫。

拿脸盆接了水,怀着必死的心,哗啦的往身上一冲,有发出惨叫的,有紧咬牙关还是没能止住牙齿打架的,还有哭着喊着说我不要再洗的,能像刘冬这样一脸没事的家伙还真少。

抖着牙齿的男生们凑过来询问这位壮士有什么绝招,刘壮士潇洒一笑:从小到大都爱洗冷水澡。那神情,可骄傲可自豪,好像天天洗冷水澡的人就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一样。

洗澡房不大,里面拥挤的还都是□的少年,于是洗着洗着,y- in言秽语就出来了:“哟,你小子的身材不错么……” “没你的强……哎,你说你小子把腿夹得那么紧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何,男生们有时会把一种类似xìng_sāo_rǎo的行为当作同性间示好的表现。这种类原始动物的举动,也不知道要进化多少年才能消除掉。

嘴巴不安分了,手能安分么?于是你摸我一把我碰你一下,打闹甚至有升级到x骚扰的趋势。啧,幸好都穿着大裤衩,要不真是不堪入目。

结果有人得寸进尺到将魔爪伸向崔宁乐时,对方似笑非笑几乎带着冰碴子的眼神立刻将喧闹归于宁静。“摸过自己小弟弟的别来摸别人,容易感染。”他嘴巴却说得客气,好像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四周一片死寂。

是眼镜蛇那种毒性的。”

“谢谢,芦花鸡先生。”崔宁乐想也不想就反击回去。

全身是泡泡的赵书言愣了下,眨眨眼:“为什么是芦花鸡?”

“百度维基谷歌新华字典,总有你想查的。”清秀的脸蛋挂起人畜无害的笑容。

“……。”赵书言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毒牙咬了一下。

“不过我喜欢眼镜蛇的比喻,”崔宁乐笑得温和,然而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闪烁着捕猎的光芒,“眼镜蛇捕猎的时候不喜欢张口就咬。它喜欢先威胁,等到弱小的芦花鸡吓得魂飞魄散后再一口致命。这种猎杀美学,我喜欢。”

“……班长,救命啊!”感觉到危机的芦花鸡先生吓得扭头就朝刘冬求救。

而旁边正在玩得不亦乐乎的刘壮士,胸口不知何时被人抹了两团泡沫,看起来就像是多了两团白色的胸部。听到呼救声的他扭过头,一脸正气凌然的大侠状:“怎么?谁敢欺负书言?”

“……没事了,您继续。”芦花鸡把脖子收回来,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我都没下嘴呢!”眼镜蛇笑得恶劣,

芦花鸡含泪:“……请您咬得温柔一点……”“书言,借我沐浴液。”刚凑过来的傅晓春显然把他这句话给听去了,伸出去的手凝固在半空,神色呆滞。

眼镜蛇一脸无辜。

“拿去,不要胡思乱想!”赵书言微红着脸把沐浴液塞进他的怀里。

“我才没胡思乱想!”傅晓春也红了脸。

“放心,我没饥渴到要生啃芦花鸡。”崔宁乐安慰两人。

“芦花鸡?书言么?”傅晓春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去看,赵书言把他的头扭回去:“看什么看,我这模样难道还要再确认一下像不像人类?”说是这么说,却指使他去看崔宁乐:“我要是芦花鸡,这条眼镜蛇走不了。”

眼镜蛇挑眉。明明是个清秀文雅的少年,傅晓春却被他看得起了一身冷汗,连忙转移话题:“你们都是动物了,那我是什么?”他很想融入他们的团体,甚至不惜自贬身价。

赵书言把身上的泡沫都冲掉后,仔细的看了看他,然后揪起了傅晓春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被弄得竖起来,一边一撮。恶作剧完的赵书言笑得直不起腰。傅晓春羞恼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崔宁乐再次一针见血:“兔子。”

“我才不是兔子!”可爱的兔子涨红了脸朝芦花鸡大吼,偏偏就是不敢吼明明看起来比芦花鸡个头小一点的眼镜蛇。

于是莫名其妙地三个美少年均变成了动物系。

三人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澡堂又进来了一批人。赵书言正拿着盆子穿着短裤裸着上身,刚准备出去,其中一个人跟他擦身,突然不阴不阳地说了句:“哟,赵小姐和姐妹花一起来洗澡吗?”那语气,明显比玩笑多了许多刻薄。澡堂的气氛立刻凝固起来。

崔宁乐冷眼而视,没有任何表情。他的预言再次应验。

一旁的傅晓春倒是比赵书言先怒了,走上一步就朝他龇牙咧嘴地吼:“你说什么!”别看他个头小脸蛋嫩,要凶起来也还是有些气势。

赵书言却笑得客气:“哟,小李子,白内障还没治好?这里是男浴室,要找赵小姐到隔壁去,不过我觉得你最好把下面那个割了,否则你怎么找得到人啊?”

战火一触即发。

“死娘娘腔,滚回女生的怀抱去!这里不欢迎你!”男生瞪着他。其实要论身高,两人不相上下。似乎光赵书言那张脸就是得罪他的原因。

对于这种幼稚的家伙,崔宁乐向来的手段都是用嘴皮子喷到他颜面扫地为止。

可惜现在的主角不是他,而是那只骄傲的芦花鸡,所以眼镜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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