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高杰一直昏迷,可他的大脑中始终有一块未知区域清醒无比,只是无法和外界进行沟通罢了。
身体中两股内力的激斗、吞噬、融合,筋脉的野蛮拓宽,大脑中未知区域的强行开发,高杰都清清楚楚地能够感觉得到,而且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偏偏他又早就昏迷了,无法再痛昏过去。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煎熬过去,他回过魂,醒来脱口就骂了一句我靠!
在场所有人,除了昏睡未醒的李过,都被吓了一大跳,李鸿基更是惊得忘记了流泪,呆呆地道:“高子,我知道你不甘心就此死去,但也不要玩诈尸吓唬我呀!”
高杰张开双眼,看了看因悲伤而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李鸿基,心中感动,嘴上却道:“胖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小子才玩诈尸呢,看你这副满脸鼻涕眼泪的模样,跟鬼也差不多了!”
陈大可和谢军最先反应过来,脸上俱是狂喜之色,连忙上前,在高杰身上又捏又摸,问道:“小杰啊,刚才你不是都没气没脉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你没事了吗?”
高杰被两个大老爷们在身上摸来摸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躲得老远,高声喊道:“二位老大,别再乱摸行不,揩油也不兴这么明目张胆不是?!”
陈谢二人见高杰一蹦两尺高,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悬着的心完全落地,又听到高杰满嘴胡话,都相视苦笑起来。
李鸿基这时也终于明白过来,连忙爬起身,张开双臂一把将高杰抱住,又哭又笑道:“好啊,高子你没事了,我就知道我能把你掐回来!”
高杰这才感觉到人中部位的疼痛,笑骂道:“什么掐回来,我本来就没事,差点又被你掐死!唉唉,胖子,你别把鼻涕擦我身上好不?!”
李鸿基情绪从大悲到大喜,哪还顾得上高杰的戏谑,嘿嘿憨笑,搂着高杰就是不撒手。
这时,高杰看见了那两个中年尼姑,使劲挣脱了李鸿基的熊抱,连忙上前行礼道:“二位师太,你们怎么也来了?”
两位中年尼姑双手合十,欣慰道:“贫尼救援来迟,差点酿成大祸,幸好高施主化险为夷,要不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主持师太交代了!”
高杰连称不敢,又问过两尼的姓名,方知慈眉善目,身材高大的法号“空性”,个子稍矮,有些黑瘦的法号“空宁”。
此时,门外缓缓走进一个魁梧雄健,强壮得和陈大可有得一比的黑衣蒙面人,唯一露出的眼睛里,精光内敛,目光坚定而平静,正是偷袭李海光的艾家好手泰阳。
谢军得其相助,一刀斩杀了李海光,当时虽甚是疑惑,但也知道此人是友非敌,便直接追出去清理逃跑的余孽了。
收拾完残敌,众人心系高杰安危,也没来得及顾他,便回到了正房大厅,只留下泰阳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院子里。
泰阳倒没在意,他也看到了高杰被艾冬击中的一幕,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乡下小孩是何人,对他的死活自然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他随后又逐个检查了一下地上十二具尸体,确定没有活口后,才慢慢跟了进来。
谢军迎了上来,对泰阳抱拳一礼道:“多谢阁下刚才出手相助,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其他人也都心存疑惑,望着这个魁梧的大汉。
泰阳拉下蒙面黑布,露出一张铜铸般的方面,他大约四十岁左右年纪,从嘴唇上方到下巴,留有一圈硬硬的短须,显示甚为威武。
他抱拳还礼道:“鄙人李泰阳,乃太安里李氏宗族弟子,十年前奉命潜伏进艾氏家族,化名泰阳探听机密,今日被派来参加这次袭击我李家族人的行动。于是我便在适当的时候偷袭了李海光,却是称不得出手相助!”
李守忠恍然道:“原来你就是宗族族长的二子李泰阳!”
李泰阳微微一笑,躬身一礼道:“见过李家世叔!”
李氏宗族现任族长李庆山,膝下三子两女,这个李泰阳便是他的第二个儿子,从小便被云游到米脂县的一位异僧收为徒弟,带去了福建福清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二十三岁艺满出师,返回了米脂县李氏宗族。因为他自幼外出,面孔陌生,回来便被自己的父亲设法安插到了艾氏家族中卧底,此事除了族长和几个长老外,再无人知晓。
高杰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事情,在听了陈谢二人的述说后,也连忙上前施礼道:“李泰阳大哥,您卧薪尝胆,做无间道十数年,真是难得。做卧底,非胆大心细,内心坚定之人不能胜任,小子高杰深感佩服!”
李泰阳虽没明白“无间道”是什么玩意,但也不好唐突相询,回礼谦道:“小兄弟过誉了!”
大家见礼完毕,李泰阳重新戴上黑巾,道:“李大叔,各位,这次艾氏家族和永和石楼李氏家族暗地勾结在一起,图谋我太安里李氏宗族,情势危急,我还得回到艾家继续卧底,探查他们的计划,让家族做好应对准备。此地已不能再留,请世叔和各位转移到寨中或者县城宗族里去,以求安全。我就先行告辞了!”
陈大可急忙道:“泰阳兄弟,这次夜袭失败,就你一人逃回去,恐会引起艾家的怀疑,甚是危险啊!”
众人都点头赞同,面露担心之色。
李泰阳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之色,道:“多谢各位的关心,我自有安排!即使不幸暴露,能为保全我李氏宗族而死,又有何惧!”
言罢,便转身出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