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泪荆原本以为师父会带自己回原来住的客栈,却没想到是去另外一个地方。

一路走着,泪荆偷偷望着师父的侧脸,想对他说些什么,抱怨师父这么晚才来或者撒个娇什么的,但泪荆却始终没有出声。

因为即便透着那厚厚的黑色面具,泪荆也能感觉得到那面具下面的脸,此时铁定严肃得如同硬木,这是多年与师父的相处得到的经验,此时的师父,是最不能招惹的时候。

就这样默默无言地跟在师父后面走了很久,直到步行到了一个偌大的庄园之前。

看着那漆红的大门,和牌匾上大大的“铸剑山庄”几个字。

“师父这里是?”尽管知道此时的师父不能招惹,但泪荆还是情不自禁地问道,一份是茫然,一份是不安。

黑衣人的步伐顿了顿,却没有回话,而且继续抬步朝着大门走去。

果然,此时师父的情绪很不对劲,从他那不理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

撅了撅嘴,泪荆脸上有些不满,脸上出现像小孩子一样的不忿的神情,“切,不理人就不理人嘛,等一下就算师父你求我我也不会再搭理你了……”泪荆低着头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黑衣人没有扣门,而且径直推开了漆红的大门,大步迈了进去。进去之后,里面的景色无愧于门外铸剑山庄几个大字,景物少得可怜,有的只是一个个的洗剑池,但里面却尽都是一些断剑和废剑,清澈异常的水中断剑反射着明晃晃的光。

泪荆很疑惑,哪有山庄会在进去的地方放这么多的断剑和废剑?就算放一些质量一般的剑器也好啊,门面功夫不是最重要的么……

而黑衣人,进了山庄之后老道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洗剑池,然后往山庄的深处走去。看样子,黑衣人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

里面渐渐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了,他们腰间挂着统一的配剑,整齐而有序地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看到黑衣人,他们甚至不觉得惊讶,对于长相美貌的白泪荆,他们也没像街道上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围观,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朝着自己原来既定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便是一条幽深的小径,弯弯曲曲地,一直通往一个安静又春色满园的地方。

走到一间并不算很大的房间面前,黑衣人这才停住了脚步,扣了扣门。

“进来吧。”一个充着异样磁性却有带着一丝威严的女声从屋子里传来。

黑衣人推开了门,用余光看了看白泪荆,“进来吧。”

白泪荆此时还有些赌气,鼻尖发出一声轻轻的哼声,大步走进了那间屋子。

青绿色的帘帐,散发着檀香的衣柜,虽然墙壁挂了不少看起来十分名贵的剑器,但这分明就是女人家的闺房!

泪荆转头向声源处看去,一个如同牡丹一般令人惊艳的女子正端坐在铜镜之前容妆。

在别人容妆的时候进来,就是泪荆涉世不深,也知道这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尽管主人已经同意。

从铜镜中看去,女子约摸三十岁,脸上没有什么皱纹和斑迹,皮肤也十分光滑白净,要不是眼中不经意透露出的沧桑感,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

似乎进行完了最后一步,女子放下画眉笔,婀娜起身,缓缓转了过来,看向那戴着厚厚面具的黑衣人。

“我漂亮么?”女子的第一句话让泪荆愣在当场。这句充满暧昧的话语不是对着自己,而且对着师父说的。

黑衣人脸上那漆黑的面具遮盖了黑衣人的神色,面具的两个孔洞里面只有一双波澜不惊的双眼,“这次来,是有求于你。”黑衣人的声音淡淡的,听起来没有什么感情。

女子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理了理墨绿色长长的衣袖,向着黑衣人走了两步,“就是她么?”女子以一种莫名的神色看向白泪荆,幽深的眸子闪烁着复杂的光泽。

被一个陌生人那样盯着,泪荆显得有些局促,看了看女子,然后忽然弯腰说道:“师母好。”

寂静,落针可闻的寂静,这句话让女子瞬间失去了言语。

女子风韵犹存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娇羞的神色,像是瞬间回到了豆蔻年华,“你叫我什么?”女子声音颤动着问道。

“师母?”这次泪荆的语气带上了疑惑。可以随意在容妆的时候让师父进闺房,难道不是师母么?不是么?

“嗯,以后你便这般叫我吧。”女子点了点头说道,脸上露出一丝与原来的威严不符的喜色。

“胡闹!”黑衣人终于开口了,像是看不下去两人自导自演的闹剧,然后直奔主题,“我想让我的徒儿在贵庄住下。”

这次轮到白泪荆愣住了,眼神黯淡了一下,心里想着要走的终归要走么……

女子却似乎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而是伸出了那只长着些许薄茧但却不影响整体美观的玉手,“报酬。”女子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说道。

黑衣人顿时不说话了,好像是被女子的这个举动噎住了,犹豫了很久很久,然后取下了自己身后负着的漆黑长剑,递与女子。

女子却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眼睑微微地垂着,“你当真了么?我逗你玩的。”

黑衣人递剑的动作猛地僵住了,这次好像是真的被这个女人气到了吧。

泪荆却别着头拼命忍着笑,第一次,第一次见到能让师父吃瘪的女子,现在师父面具下的神情,一定很微妙吧。

黑衣人忽然长出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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