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原本并不打算动用他爷爷的钱,他已经答应村长,开春以后会去村里的学校,接下他爷爷教书的担子,家里的粮油还够他吃半年,暂时不缺些什么,几乎没有要花钱的地方,爷爷的钱他准备用到逢年过节拜祭爷爷上面去,那样也算是用得其所了。

不过现在有了点小变动,阮惜时数钱的时候小声交代着拿钱去做什么,就像小时候嘴馋了,问爷爷吃那样,一五一十地跟爷爷说明钱的用途。

他抽了五张十块钱,要把钱袋放回去的时候想了想,他觉得陆择跟他们村里人不一样,想必在用度上要计较一些,即使陆择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既然他决定了收留陆择,那就不应该委屈人家。

这样想着,他又多拿了五十块钱,到时候陆择要是想买些什么也方便一点。

阮惜时怀里揣着一百块钱,心里有些紧张激动,这一百块钱在村里算是一笔巨款了,几乎是一家人半个月的日常开销,阮惜时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出门,就算是镇上玩的时候,也不过拿个十块八块的。

他出门看到等在外面的陆择,心还是跳得很快,他觉得他做了一件大胆冲动的事情,但他并不觉得后悔。他抱歉地对陆择笑了笑,说:“让你久等了。”

陆择也回他一个微笑,表示不要紧。

阮惜时关上家里大门,带着陆择往村子中心走,一边走一边给陆择介绍村里的事物。

陆择一边听着,一边四处打量,这个村子不算很大,目测最多百来户人家,经济应该也不发达,房子都是砖头盖的平房,还有的是泥砖房,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里面还有住人的痕迹,不禁让陆择感到唏嘘。

这个店大家不是在田里,就是在家里,路上很少人,他们俩很快就到了村中心的供销社。

供销社是一座大瓦房,看着也有些年份了,外面的墙都脱落了,屋檐下积着一些破碎的瓦,应该是从房顶掉下来的,大门的油漆也都褪色了,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

陆择跟着阮惜时走进店里,店里没个开着的窗户,外面的光透不进来,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像是化肥醋酸和一些食品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阮惜时走到柜台前,没看到有人,就敲了敲柜子,喊道:“何叔,我来买东西。”

这时屋子里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你要买什么。”

一个又矮又黑的男人应声而来,老实巴交的,看起来不像个生意人,他见到阮惜时和陆择,哎了一声问道:“时仔,你要买些啥”

阮惜时看了眼陆择,粗略地算了算,跟供销社的老板说:“要一个水桶,一个水盆,两个杯子,两条毛巾。”

说完他回头问陆择:“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暂时想不出来了。”

陆择也一时半会想不出他该买什么,只好对阮惜时摇摇头。

阮惜时便说道:“那就暂时先买这么多将就一个晚上吧,等明天圩日,我再带你到镇上看看。”

何叔把他们俩的话都听去,边拿阮惜时要的东西,边偷偷打量着阮惜时旁边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他们村的人,跟个电视里的男演员似的,想必就是昨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阮惜时在山里发现的那个陌生人吧。

他把阮惜时要的东西摆到柜台上给阮惜时挑,阮惜时喊了一下陆择,问她想要什么样的,陆择却很随意地让他做决定,毕竟一会付钱的是阮惜时,自己如今身无分文,实在没有话语权。

阮惜时见他要自己做决定,就回过头专心地对比起来,陆择看他挑得认真,自己没事做,就干脆在供销社里转悠起来。

然后他才发现原来供销社里什么都卖,从日常用品到零食到粮油盐酱醋茶,还有衣服被子,甚至农药化肥也摆在店里,怪不得进来的时候气味那么奇怪。

他还觉得挺新鲜,东看看西瞧瞧的。

何叔撑着柜台,一边偷偷打量那个男人,一边凑近阮惜时,小声地问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要留他在你家住吗?”

阮惜时应道:“他暂时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家在哪里,我就先让他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等他恢复记忆再离开。”

何叔哎了一声,替他担心道:“可是你跟他无亲无故的,我们也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你就这样放心他跟你住在一起?”

阮惜时给了何叔一个安抚的笑,说道:“他人很好相处的,您不用担心我。”

何叔:“就算他人好,可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没有了生活依靠,自己养活自己都难,还要多养一个人,你肩负得起两个人的压力嘛!”

阮惜时笑了笑说:“没关系的,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而已,而且开春我肯定也要干活赚钱啊,只要勤快一点,日子总能过得下去的,当初我爷爷刚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提到阮老师,何叔就忍不住叹气,拍了拍阮惜时的肩膀惋惜道:“可怜阮老师走得早,时仔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实在撑不住了,跟何叔说,何叔家里有点闲钱,接济你还是可以的。”

阮惜时笑着点点头:“那我就先领了何叔您的好意了。”

说话间阮惜时已经挑好了要买的东西,他问何叔:“一共多少钱?”

何叔拿过算盘随便拨了拨,把零头去了,跟阮惜时说:“三十块钱。”

阮惜时惊讶道:“这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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