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个大致的圈圈,一面靠墙,剩下三面他打算打几根木桩,用竹篾编织的网围起来,给鸭子们遮风挡雨。

有了大致的构思,剩下的就好办了,阮惜时只需要在鸭崽长大之前把搭建鸭棚的材料准备好。

陆择是被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弄醒的,他午觉起来太阳已经偏西,天井里不见阮惜时,院子的门倒是虚掩着的,他打开门出去,只见阮惜时在屋角打桩。

陆择好奇道:“小阮,你要做什么?”

阮惜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应道:“我在圈用来建鸭棚的地。”

他打了一圈的木桩,放下手中的铁锤,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只好甩一甩,然后跟陆择说:“等春忙过后,我们再去山上砍些竹子回来,把剩下的部分搭完。”

搭鸭棚这事暂时就放到一边去,阮惜时也不闲着,又回家里拿了一把铁铲出来,在鸭棚对面那块空地挖挖铲铲。

陆择不解问:“这又是做什么?”

阮惜时用铲子把地面的杂物挑开,下面是依旧肥沃的土地,他爷爷养了这块地几十年,从原来干燥的黄泥培育成合适种东西的土壤,他跟陆择说:“我打算在这里种几行丝瓜豆角,再种几洼南瓜苗,等到夏天的时候,不用走太远就能迟到新鲜的蔬菜了。”

陆择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也来帮忙。”

他们俩忙到了傍晚,那块荒废掉的菜地又重新显露原形,又路过的农民见到他们俩火热朝天耕地的样子,就随口问道:“时仔,你弄这块地打算种些啥啊?”

阮惜时笑着回答道:“种一些瓜豆,这块地空着太浪费了。”

土地翻新后最好马上种东西,那样土壤还疏松,利于种子发芽,阮惜时把第侍弄得差不多了,就回屋里把那天去镇上买的种子拿出来,混合一些有机肥把种子种到地里。

他负责播种,陆择负责培土,不用多久就种好了几行瓜豆,阮惜时看着他们俩的劳动成果,虽然还只能看到几个土坑,但阮惜时已经想象出收获时的情形了。

阮惜时跟陆择说:“以后如果不下雨的话,早上和晚上分别浇一次水,等它们长出藤蔓来了,我们再给它们搭篱笆。”

听他这么一说,陆择也憧憬起来,再过不久,这块光秃秃的土地就会爬满瓜藤豆苗,随处可见瓜瓜豆豆。

除了在家门口种瓜种豆,接下来的日子阮惜时也不闲着,他把菜地也重新耕了一次,撒上了菜籽,因为气候还早,怕有倒春寒伤着种子和苗苗,他还拿了稻草盖在土地上,等天气转暖或者菜苗长大后再撤走。

没等种下去的东西发芽,村里就陆陆续续耕秧地播谷种了。

村里的水田都连在一起,中间只用田埂划分界限,阮惜时家的五分田靠近正中间,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个好位置。

原本村里分给阮老师的水田在旮旯里,后来村民们见他又要干农活又要给村里的孩子上课,村长就拿自己的一块田跟阮老师换了过来,中间的位置,也方便周围的农户帮忙侍弄。

阮惜时扛着铁铲在水田里隔了一块地出来,他把地翻新之后,又一点点将泥土拍碎,最后从村里那口大井里挑几桶水浇在上面,再用耙子将泥土和成泥浆。

陆择也参与其中,阮惜时没让他下田,就把挑水的工作交给他,陆择第一次挑扁担,竟然觉得比举重还要吃力一些,刚开始时不得其法,手足无措地在水井边站了好久,还是在田里放牛的大爷看到了,教他怎么挑水不吃力的。

阮惜时手里拿着个铁耙在田里耙地,秧地的要求十分高,泥土要弄得细碎均匀,这样秧苗长得好,拔秧的时候也容易。

好在现在四月初,南方天气已经转暖,阮惜时挽起了袖子裤脚,弯着腰在水田里干活才不至于被冻到。

陆择挑水走在狭窄的田埂上,远远望去就看到阮惜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等走近一点了,阮惜时抬起头擦汗,陆择才发现他脸上沾了不少泥浆,估计是耙地的时候ji-an上去的。

像只在外面撒野弄得一身脏兮兮的小花猫那样,陆择下意识这样想到,然后招呼他说:“小阮,你快来用水洗洗脸。”

阮惜时在干活的时候倒不拘小节起来,他甩了甩脑袋,跟陆择说:“不用了,反正一会还是会弄脏的,不如等我全部做完了再洗。”

陆择看着他脸上的泥垢,强迫症发作,趁阮惜时走到田埂边上,把人胳膊一拉过来,一手捧了些清水,将手沾s-hi后往阮惜时脸上的泥垢抹去。

阮惜时突然被陆择的大手呼了一脸,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就把自己的身体靠在陆择身上,不至于在田里摔个狗啃泥。

陆择的手掌宽大,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即使碰过冷水,但体温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到阮惜时脸上,把他的脸都熏红了。

从小到大,除了爷爷,还是第一次有人帮他洗脸呢,阮惜时不禁愣了一下,直到陆择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泥垢,跟他说了句好了,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跟陆择道谢。

其实陆择也是第一次帮人擦脸,他有轻微洁癖,除了自己别人都是脏的,即使是他的小侄子鼻涕眼泪口水糊了一脸,他都嫌弃得下不了手帮擦干净。

他的嫂子一边给儿子擦鼻涕,一边跟他母亲开玩笑说:“阿择连自己亲侄子都嫌弃,也不知道他以后遇到自己爱的人该怎么跟人家相处。”

陆择第一次听到这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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