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才恢复到了自然的状态。我知道,其实这里面也有酒精的作用。父亲是老同志,他有着我们大多数中国人一样的常态:怕官,畏惧领导。

父亲说:“你是县长,这样的东西应该比我悟得透。”

“您是老同志,我要多向您学习。冯叔叔,现在您是总经理了,旧城改造的项目今后需要您亲自实施。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的话就直接来找我吧。现在我虽然是县长,但是从个人的经历上来讲还是很欠缺一些东西的。您是老同志,多多教教我们这些年轻人,我们会感激不尽的。您看,今天您儿子,还有孙董,这位是”他指着董洁说。

董洁的脸顿时红了,我估计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的缘故。

“我的助理。她叫董洁。”孙露露替她回答了。

“嗯。还有小董。”龙县长朝董洁微笑了一下,随即继续对父亲说道:“您看,今天在座的都是年轻人,您说说您对人生的感悟,我们大家可是会受益匪浅的。”

我觉得龙县长也许并不是真正想问我父亲这样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也是一种奉承和尊重。

父亲只好说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底线。大家说说我们中国现在最缺什么?我看最缺的就是底线。这很可怕。一个人,没了底线就什么都敢干。一个社会,没了底线就什么都会发生。没有了底线,企业就会弄虚作假,学者就会指鹿为马,官员就会贪赃枉法,警察就会刑讯逼供,法院就会草菅人命。所以,不管一个人是做什么的,都应该讲求底线。做生意,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做学问,言之有据,持之有故做官,不夺民财,不伤无辜做人,不卖朋友,不丧天良。很简单,就是看我们是不是这样在去做。”

龙县长顿时赞叹:“说得太好了。我今天受益匪浅,真有一种醐醍灌顶的感觉。太感谢了!”

他毕竟是县长,所以桌上大家都还比较拘谨,所以几乎都是他在主导整个饭局的场面。我虽然并没有拘谨的感觉,但是因为父亲在这里,所以我也就很少说话了。

有自己的上级或者长辈在场的时候最好少说话,否则的话就叫僭越。风头都让你出尽了,领导和长辈岂不是会很尴尬?所以,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生活中的为人处世并不需要事事都要有人教,关键的是要靠自己去感悟。

孙露露也很少说话,她一直都是用微笑在倾听。很明显,她也很懂规矩。董洁当然就更不说话了,也许是因为羞涩或者拘谨。那位办公室主任也只是偶尔插一句话,而且他每次插话的时候都是在气氛即将冷却下来的那个当口。我看得出来,这位县府办的办公室主任更是一位明白人。官场上的人比一般老百姓更懂规矩,什么时候稍息、什么时候立正搞得比常人更清楚。

吃完饭后龙县长亲自送我们出门。去到酒楼外边后他对父亲说:“冯总,我想和冯医生聊点其它事情。可以吗?”

父亲很明显地还不适应他的这个新称呼,所以他顿时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了过来,“你们去谈吧。”

我也没想到龙县长对我父亲的称呼变化得这么快,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毕竟是这里的县长,公私必须分清。而且县城就这么大,很多事情马上就会传言出去的。

父亲既然答应了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于是去吩咐孙露露送我父亲回家。孙露露对我说:“车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就是公司的那辆奔驰。现在正在招聘驾驶员。过几天就方便了。”

我点头,真诚地对她说道:“谢谢。你考虑得真周到。”

“你不用谢啊。这是工作。”她朝我嫣然一笑。

我顿时感觉到她的笑对我有一种极大的杀伤力,让我不敢再去直视她的眼睛,即刻转身去对龙县长道:“我们去什么地方?”

“就旁边,那里有一间茶楼。环境还不错。”他笑着对我说。

于是我们就朝他说的那家茶楼走去。现在的天气慢慢在回暖,酒后走在县城的大街上感觉很舒服。街上的人明显比平常多了,一路上不断有人在朝龙县长打招呼。他都是微微一笑过后不再去理会他们。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给我打招呼,我想肯定是因为我离开这里很久了的缘故。顿时感觉到自己就像他的秘书似的。

这次回到家乡后有了一种对家乡非常陌生的感觉。我发现,很多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己都不认识了,顿时想起自己离开这里去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当然不会认识他们了。由此便竟然会产生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顿时觉得人生还真的如梦般的在飞逝。

这家茶楼还真的不错。就在江边,是一处吊脚楼。下面是“哗哗”流动着的江水,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不过坐在这里的感觉很不错。

我们坐的当然是一个雅室。一壶龙井,两只茶杯。茶的清香扑面而来,让酒后的我顿时清爽了一下。现在我才觉得小县城的日子也很不错,如果没有繁杂的事情的话,每天到这里来泡上一壶茶,然后静静地坐在这里品茗、听江水倒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龙县长在朝着我笑,“小老弟,你对哥哥我有意见啊。”

虽然他的话里面带有责怪的意思但是他的表情上却什么都没有。我想,他这可能仅仅是为了打破我们这种开始的沉默罢了。于是我说道:“对不起,我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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