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王经理,信!”

孙妍口气酸酸的。王铎四五天就收到一封来自北京r大的书信,信皮上又是娟秀的字体,让她明白自己的努力都成了徒劳,只是每当看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一丝歉意,她心头那股怨气就彷彿跑去了爪哇国。

等孙妍出了办公室把门关好,王铎才撕开信封。看黄羽的信是一种享受,虽然信里大都是学校里的琐事,可字里行间却透着少女的相思情怀,而隽永的文笔每每让他产生错觉,这样兰心慧质的姑娘应该是花容月貌才对呀!

粗粗看了一遍,王铎放下心来,黄羽总算挺过了悲伤,一个月前,她爷爷的去世,几乎让她精神崩溃,若不是自己不计代价地煨长话煲开解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给陆羽单位打电话想告诉她黄羽眼下的状况,却没找到她,“师姐最近忙什么?”王铎心里不由泛起了一丝疑念,黄澄虽然没清醒过来,不过他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早就不用天天在病房守候了,师姐她也回财政局上班了,可这半个月来,王铎几乎没在单位里找到过她。

处理完部里的事情,王铎离开办公室来到大堂,见大堂里客人川流不息,怕g,便去问大堂副理阎晴要客房的出租率。阎晴原先在前台接待处的时候和朱珠是同事,大家一起出去玩过几次,和王铎是挺谈得来的朋友,见到他这个当晚的酒店夜间值班总经理并不拘谨,开玩笑道:“王经理,你好意思管我要出租率呀,都高昇了,也不请老朋友吃一顿!”

“我可再也不敢招惹你们前台出来的小姑娘了。”王铎笑道,“朱珠嫁给了日本人,李红嫁给了新加坡人,张静嫁给了一美国假洋鬼子,听说你男朋友也是咱香港同胞,我算哪儿根葱呀!”

“咦,那我把他辞了,你敢娶我吗?”阎晴半真半假地小声道。

“不是我不敢,而是不想害你。”王铎俯下身子,假装去看桌上的电脑,却在阎晴耳边轻声道,“你太出色了,我养不起你。不过,那傢伙若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敢勾引你红杏出墙。”

“去你的!”阎晴白皙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抹陀红,那娇嗔一瞥看起来颇有些勾魂夺魄。王铎心里一动,一面翻看客房出租率和预定表,一面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结婚?”

“下月十八号。”

阎晴随口道,可心中却是一黯,前台这几个姐妹出入虽然风光,却都是做人家的中国太太,自己的那位虽然一个劲儿地发誓说他的的确确是个钻石王老五,可一提去香港,他就左右支吾,总拿赴港证来当挡箭牌,定好了结婚日子,他却连一个亲戚都没通知,只告诉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她心里早明白自己是上了贼船,若不是那宽敞豪华的新房和那辆丰田皇冠着实体面,还真不如嫁给王铎呢!

“那好,从下个月十九号我就多了一项伟大的任务,考验阎晴同志究竟对婚姻忠诚到什么程度。”

没等阎晴反应过来,王铎已经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向大门,听他低声说了句:“快给二十二楼打电话!”她这才发现,市委谢书记一行三人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晚上好,谢书记。”

升任客房部经理后,头一次做值班总经理就碰上了谢祥,王铎难免有点紧张,可有和黄澄打交道的底子,他脸上的热情却是恰如其分,“范局长和李董事长已经在二十二楼恭候您了。”随即在谢祥侧前方半步侧身引导几位贵宾前往电梯间。

“小伙子很年轻嘛。”谢祥和蔼地笑道,眼光掠过王铎的胸卡,目光却稍微一顿,“王……铎?这名字哪里听过……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老王——王直的儿子吧,十年没见,都成大小伙子了,你父亲母亲他们都好吗?”唤起久远的记忆,谢祥眼中竟有些孩子般的得意,而他身后的秘书和一个中年汉子闻言都向王铎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我父母都好,谢谢您还惦记着他们。”王铎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谢祥曾和父亲是一个学校的,王铎还和谢祥的儿子谢三石同过几年学,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谢祥现在还能记起来,王铎不免有点受宠若惊,不由想起了已经升任助总的范大龙的话,谢书记是b市最平易近人的领导,十块钱请他吃顿鹹鱼饼子苞米糊,他能吃得津津有味,当然十万块钱吃顿山珍海味他也绝不含糊,就拿眼前来说,换一个领导,就算认出自己来,八成也是放在了心里不说出来,哪儿像谢书记……

“好几年没回学校喽。”谢祥轻声歎息,当初他和学校闹得很不愉快才被迫离开了d大,虽然之后官运亨通,一路坐上了b市把手的位子,可与d大却始终心存芥蒂,d大校长李伯森是延安抗大的教务处长,大票中央高干都是他的学生,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几次市好,也只维持了个彼此客客气气的局面,d大丰富的资源他根本无力动用,好在李伯森马上要退休了。

“你父亲可是d大有名的才子哩,他现在做什么?”

“是x系的系主任。”

谢祥心中一动,x系不是d大的王牌,可毕竟是个新兴的学科,很有发展潜力,便问王铎他父亲做系主任多久了,王铎说三年了,谢祥“噢”了一声,正巧电梯到了二十二楼,他便不再言语,与迎接他的房产局局长范鸣和香港恆泰房地产的李董事长寒暄了几句之后,突然把远远站在一边的王铎叫了过来,笑道:“三石回来做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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