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过不了心理上的坎儿。
要不然……要不然不管怎么样,都先把心理建设做起来再说?
楚怡怔怔地趴在床上琢磨了会儿,觉得也、也行吧……
这话也确实不太好问太子,不管如何委婉,但凡让太子听出了她的意思是“您打算啥时候睡我?”都很尴尬啊!
她伏在枕头上难为情了半天,心里直呼完犊子了,失身近在咫尺!一片黑暗里却忽然晃过他扑哧笑出声的样子,一下子脸上更烫了。
在医女再度赶往前宅,给方才的妾侍楚氏、现在的楚奉仪止疼的时候,太子妃听说了徐侧妃被降为良娣的事情。
白蕊是当做个喜事跟她说的,因为徐侧妃打从得宠之后就对她不太恭敬,她也一直不太待见徐侧妃。白蕊说得眉飞色舞,道侧妃一直明里暗里地争风吃醋,可算碰着硬茬了,真是老天有眼!
赵瑾月却高兴不起来,反倒心里头一阵阵发怵。
她怔怔地坐着,白蕊说完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了反应:“侧妃就那么个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殿下怎么就今儿个把她罚了呢?”
白蕊愣了愣,道:“她今儿个磋磨楚氏,打了楚氏二十板子,还亲自动了手呀!”
亲自动了手是个大事,宫里有身份的人是不该做出这样的事了。诚然这种事不追究便也可以抬抬手过去,但太子殿下追究了,也没什么问题呀?
但赵瑾月觉得不是那样,她觉得太子这是给她脸色看呢,怪她又会错了意。
若不然,怎的偏偏她刚举荐了侧妃,太子就抓住错处把人发落了呢?
可她又想不出自己昨天究竟哪里会错了意。舒妃那样说了,除了是这个意思还能是什么呢,太子怎么就生气了呢?
赵瑾月心里怵得慌又恼得紧,恼自己太笨,无论怎样都合不了太子的心思。
白蕊被她的神色弄得不敢吭声,在旁边瞧了瞧,稍稍猜出了一点自家主子的意思。
白蕊便劝说:“您宽心吧,依奴婢瞧着,殿下就是因为徐良娣有错才罚了她,跟旁人都不相干。殿下还是念着您的,若不然等一会儿殿下来用晚膳的时候,您亲自问问他!”
赵瑾月摇了摇头。
她觉得神思倦怠,不想再应付这些事了。和太子说话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一刻也不敢放松,随着孩子月份渐大,这种相处令她越来越疲倦。
她便道:“着人去前头回个话吧,就说我今儿身子不爽,不跟殿下一起用膳了。”
说话间,寝殿的帘子挑起,沈晰迈过门槛刚好听见这么一句,绕过门前的屏风便一滞:“身子不爽?”
赵瑾月周身的皮肤都一下绷紧了,僵了僵,又忙起身见礼。
“快坐下。”沈晰大步流星地过去扶她,手指在她腹间轻碰了碰,问她,“怎么了,是孩子闹你还是有什么别的不适?一会儿叫太医来看看,天气渐热了,容易不舒服,你别熬着。”
白蕊听得一脸的无奈。
每次都是这样,太子表达关切的方式都明显到刻意了,太子妃就是不安心。
眼下也是这般,太子妃听罢,只是很勉强地笑了笑:“不碍的。”
白蕊忍不住了,跪下去擅自回了话:“殿下,主子是为您发落徐良娣的事不安生呢。别的一切都好,太医方才刚来过,说胎像……”
“白蕊!”赵瑾月一语喝断了她。
白蕊的话说得她后背都冷了,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太子。
太子果然也锁起了眉头。
赵瑾月感觉自己的心噎在了嗓子眼儿里,脑子让她想跪地谢罪,但腿上又反应不过来。
她于是怔怔地盯了他看了两三息,他的眉头又突然舒展了开来。
“嗤。”沈晰笑了声,叹息着揽着她坐到旁边的罗汉床上,“这事是她自己作的,跟你不相干,跟别人都不相干。按着宫规,她这个身份就不该有那样的言行,这你应该也清楚吧?”
赵瑾月艰难地维持着笑容:“……臣妾没有那个意思。”
“有也没关系。”沈晰竭尽所能地让口吻更轻缓,“孤也该跟你打个商量,但方才看楚氏疼到脸色惨白气急了,没想那么多。”他说着又碰了碰她的肚子,“你放宽心,若没事做,就多想想孩子。孤都鲜少听你说孩子的事情,也不知你怀着他是什么感觉。”
她初为人母,他也是初为人父。沈晰真是很想知道知道孩子在肚子里的感觉,也想听听她所承受的辛苦。
可在他问的时候,她永远都是那么几句话,“都挺好的”“也没什么”“臣妾不辛苦”,好像他自讨没趣。
他再多问,她就会说“殿下忙于朝政,不必为臣妾担心”了。沈晰打从心里不懂,这两件事冲突吗?天下将来是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