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貂奉旨出了太后宫,先通知了步书成。臆想中对方可能会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却没想到步书成的态度竟然会那么冷静。不光顺从的交割了兵权,而且带走了自己麾下三千精锐心腹。
新任的禁军上将军吴海走马上任,可是权柄被削弱了不少。整个禁军被拆分成三个部分,精锐的战熊士由楚王芈槐亲自统帅,前军守卒由屈原兼任,只有中军卫戍禁军由吴海统帅。吴海就算不满意也只能忍受。
一个时辰后,无数只骑兵疾驰在楚国官道上,一路向北。紧随其后的是五千骑兵,队伍最前头的旌旗上绣着一个“吴”字。骑兵是从禁军中选出的精锐,领兵大将正是吴海。
吴海虽然不清楚威太后是怎么知道犯人逃走的方向,可是心中清楚此事的机密性,所以亲自带队。
所有的骑兵均是一身黑甲,胯下也是极品的战马。“轰隆隆”带起冲天的积雪,宛如一道钢铁洪流一般。
大约行了十余里,前方探马飞驰而来。
吴海左手一扯缰绳,右手做出手势,大黑驹一甩马头瞬间停下。身后的数千骑兵也跟着停了下来。
“启禀将军!前方发现武士战斗过的痕迹。”探马恭敬地说道。
“还有十里吗?儿郎们!加紧速度,找到老鼠们的踪迹了!”吴海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将手中的浑铁大枪搁在马侧,拍了拍马首。大黑驹嘶鸣一声,嗖地窜了出去。
“诺!”骑兵们陡然一振,疲惫之色一扫而光。整支队伍又重新透出了一股冷冽到极点的肃杀之气。
与此同时,孟贲抱着向夫人不得不冒着风雪连夜赶路,如果不是蚩尤之眼即使发现不对,只怕自己还不知道有人在暗处窥伺。
那股精神力是借由楚国国运追踪他,相信只要以最快速度离开楚国就应该脱离对方的视线。
两头骡子在武气灌体与虎胆龙威的催发下疾步如风,速度之快不逊于千里马,孟贲凭着蚩尤之眼辨别着方向。临近天亮的时候已经跑出了三百公里,离渡口还有一日路程。
“夫君,是不是威后派人追来了?”向夫人嘴唇发白,带着疲倦问道。
“不用担心,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我们继续赶路。”孟贲点点头,回头看了看,知道追兵即便还没有到,但是对方凌冽的气势足以证明是一支铁血之军。lt;gt;
向夫人乖巧地点点头,伏在男人胸膛上打着瞌睡。
雪势由大转小,官道旁隐隐能看见一个小酒肆。孟贲将两匹骡子拴在马廊中,进入酒肆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来。
这种酒肆是不歇业的,专门供来往客商休息,所以价钱稍贵。
伙计打着哈欠问道:“客官要点什么?本店东西不多,肥牛肥羊与老酒管够。”
“两斤酒,三斤肥牛,快去。”孟贲自顾自做了决定,没有问向夫人的意思。
伙计贪婪地扫了一眼向夫人的优美腰肢,颇为惋惜地转身离开了。向夫人的脸经过孟贲用药水清洗和化妆后,显得又黄又丑,绝美的容貌立刻下降了七分。
孟贲环视了一下酒肆内,人数不多,两三张桌子上零零落落坐着六七个人。其中两桌是早起的商贾,一边喝着茶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唯有一桌客人引起了孟贲的注意。此人头戴斗笠,一身浅灰色单薄的士子服,面容消瘦。
孟贲眉头轻挑,暗道“走运,竟然碰上了这个人。”
那浅灰色士子服的年轻人正是张仪,自从楚国事败后就连夜逃离,可是他本性争强好胜,不甘心灰溜溜回到鬼谷,于是找了个力楚都不远不近的地方潜伏者,他有预感楚国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夫君,怎么了?”向夫人低声问道。
孟贲转过神,轻咳了两声,说道:“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还要赶路。”
孟贲两人进了酒肆自然也引起了张仪的关注,只是他修为尚浅根本看不透孟贲的虚实,反倒是一眼看出向夫人的伪装。
“又是一对逃家的野鸳鸯。”张仪摇摇头,自顾自地喝起酒。
不多时,伙计端了一盘肥牛肉,两壶烫好的烧酒,说道:“咱的牛肉是上好的秦川牛,肉厚多汁,使我们主事的亲自卤煮。酒也是我们这里的一绝,醇厚甘甜不带一丝辛辣。包你们越喝越想喝。”
“结了账,剩下的赏你!把我的两匹骡子照料好。”孟贲扔出一把飞钱,眼前的伙计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无非是想捞些油水。
伙计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交给我。您慢用,有事招呼我。”
“夫君,为什么给他那么多赏钱?”向夫人有些心疼地拉了拉孟贲的衣服角,过了一段的苦日子,她也学会精打细算起来。lt;gt;
孟贲浑不在意,说道:“出门在外有些钱不能省。”一筷子下去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囫囵地咽了下去。
从昨天到现在,向夫人就只喝了两碗鱼汤,几块鱼肉,如今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仔细将筷子擦了又擦,才夹起一块牛肉小口咬了起来。
放在过去,这等粗粝的肉食是绝对入不了口的,如今吃起来竟然格外美味。一块又一块的牛肉塞进胃里,也不知道拿纤细的腰身如何装得下。
向夫人吃得香甜,没有半点宫廷礼仪,桌子上的牛肉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
“吃饱没有?”孟贲放下筷子,将所谓的特产美酒灌进肚子。
伙计所言不虚,果然甘甜醇厚不见一丝辛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