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贲举起右臂,弓步迈进,周军军中十二杀之直杀,简陋的招式到处都是破绽,但孟贲使出来偏偏有着无比的威力。杜淳也不躲闪,大喝道:“神通九牛之力!”身形撑破身上铠甲,达到与孟贲同高。双目通红,背后武气化为淡淡的奔牛形。
杜淳鼻中喷着粗气,喝道:“需饶不过你!”野兽般嘶吼着向孟贲冲去,显然有些歇斯底里,穷途末路了,任由孟贲的手掌劈中自己的脖颈,自己只管一拳捣中孟贲胸膛。
孟贲这一掌劈中后,故意将武气收了回来,否则非要将对方脑袋砍下了不可。杜淳只感到浑身的劲力都随着脖颈泄了出去,耳中只听到“翁翁”的响声,然后双眼一花,拳头轻轻地打在孟贲的胸膛上。杜淳心中依有不甘,催动武气五官七孔竟然渗出鲜血,若在强行催动必遭横死。
孟贲伸手一拉杜淳的胳膊,紧接着又是一记直杀拳。这一下没有附加武气,但发招疾猛,奔雷如电,杜淳反应不及又中一招。只听得咔吧一声响,杜淳的胳膊耷拉下来,整个身体飞了起来,撞到了身后郡兵身上,压倒一片。
杜淳坐在地上没有叫喊开口,嘴巴紧紧地闭着,脸色苍白。在身边郡兵的搀扶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萧瑟的说道:“吾之神通竟不敌武道,有何颜面见人?我输了,我会辞去旅帅,在你门下作为食客奔走。”
“不必了!胜负由天,交出你手下郡兵中无家属者,你可以继续回去当你的县司马。”孟贲不信任非寄生种的武士,不愿意把不能掌控之人收拢与麾下。燕骠已经濒临突破成为武者了,像杜淳这种影武士,孟贲相信以后自己麾下会有更多。
杜淳露出惊喜的目光,喜不自胜地点点头,当下让手下各营主清点人数,最后清点出九百多人交给了孟贲。在各诸侯国内,像郡县这种地方名义上军队都归各公候各领主,但自家训练的军队哪能拱手让人。一般都是兵随将走,士卒便是权利的根基。将部队私相授受,在当今并不奇怪。
杜淳的郡兵显然比沮阳兵强的多,大多都是由壮汉组成。两人刚移交了士卒,杜淳就听身后一匹快马来报,马上一员青衣者高声叫道:“郡司马府有令!怀来县军司马杜淳即刻退兵!”手中一枚军令高高举起。杜淳的脸青白交加,心中暗骂不已,又心疼自家的九百多兵马。这九百多不同于后勤杂兵,都是切切实实自己调教出来的战兵。
当下,杜淳也不理会青衣侍从,整顿兵马准备离开。青衣侍从来到两人中间,单膝跪地将军令递给杜淳,有对孟贲说道:“郡司马有令,着沮阳武士孟贲入即刻郡兵马司履职!”
杜淳心中扑腾,扑腾乱跳,暗骂杨研不调查清楚,却又猜不透陈公文是什么意思,当下对孟贲拱手说道:“某家被奸人误导,险些犯下大错,今日多有冒犯。改日再设宴赔罪。”说完转身就走。
“看起来,牛郎的事情办成了。”孟贲拍了拍身旁燕骠的肩膀,看着燕骠眼神中流露出的好奇,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大营。青衣侍从看到孟贲没有理会自己,赶忙跟了上去,讨好地说道:“郡司马陈将军久闻孟旅帅大名,希望能尽快入郡兵马司履职。”青衣侍从脸上很明显透着谄媚与焦急。
“不忙。且回去告诉陈将军,沮阳大营受创颇重,需要休整一段时间。过几日,便去郡兵马司。不过,希望陈将军能尽快将我的履职文书送过来。毕竟是秦都大司马公子虔上将军的亲书军令,只怕陈将军是压不住的!”孟贲在周围众人的震惊当中,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司马公子虔威震大秦,是大秦军方第一阶层的权势人物,兼领上将军。上将军是仅次于军主大将,远高于将军的大人物,手下握有重兵。公子虔人在壮年,威猛雄烈,被秦献公引为柱石。这等人物离众人太过遥远,以至于连没走多远的杜淳听后都是一个踉跄。
时间转回数日前。
牛郎得了孟贲命令,星夜兼程奔向秦国门户庸关。与谷郡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不同,秦国西南侧有岭山环绕,地形恶略仅有一条直道通往谷郡,庸关为秦国第一关卡。大司马公子虔惯例回封邑避暑,顺道会巡视庸关。
庸关守卒均是精锐甲兵,雄兵二十万屯聚关内,来往商队络绎不绝。牛郎走进庸关,被眼前巨大的要塞震撼之余,没有忘记自家主上的交代,小心地穿行在人潮拥挤的街上,同时避让着来往的行人。一柱香的功夫,他一路向南,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处坐南朝北的府邸,牛郎打听过,此地乃是大司马公子虔在庸关内的临时驿所。但府邸从外面看去端是富丽堂皇,亭台隐现,楼阁虚邻,风格古雅,质朴。而且面积十分大,绵延不绝。
府邸台阶之上的大门口侍立着五十名甲士,十名黑色甲冑的武者以及一名影武士,门禁森严。武者在诸国都是部队的中流砥柱,一般担任的是营主之类的军官。而且除却赵,楚,齐,魏四大诸侯国以及大周六军可以奢侈到用武者成军外,其余小国大多没有条件。公子虔竟可让武者以及武士守门,足见其在秦国权势滔天。
牛郎犹豫了一下,走进跟前,刚刚迈上两步台阶,便叫守门甲士拦住。
一名身材魁梧的甲士喝问道:“大司马府门前,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牛郎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又羞又气地喝道:“我...奉前来送上寿礼,哪有这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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