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贲进入王帐后,第一眼就见到端坐于最中央王座上的兀邪。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甲胄的男子,右手持一根乌金权杖,个子并不高,但是却极其壮硕,脑袋上带着一个鹰形全罩头盔,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充满了威严。庞大的气场毫不遮掩,肆意释放着,王帐内所有的烛火全部向一个四面八方吹倒。
孟贲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天可汗兀邪的样子,但真的见到后却感到十分失望。也许在别人眼中,兀邪所显示出来的气魄是很惊人的,但在孟贲眼中却稚嫩的可笑,就好比一个小孩手持火箭筒一般。
每一位武道宗师都是控制力量的绝顶高手,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精神力,原本孟贲还担心有可能被识破,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这个由天可汗使用的王帐,空间十分宽广。大帐中仅有寥寥几个人分成两列,站在兀邪的座位旁边,更显得无比空旷。
身后那两名大祭司尾随着孟贲进入王帐。
孟贲环视了一下四周,径直走到兀邪面前,微微躬身,说道:“翁吉刺惕部二汗巴图鲁,见过天可汗!”
这时候,旁边一个女人呵斥道:“真是没有规矩的奴隶,见到天可汗的礼节都忘了吗?还不赶紧跪下!”
孟贲斜着眼睛一看,眼睛一亮,说话的女人也是一个绝美成熟的妇人,山峰高耸饱满,体态妖娆,可以想象在那华丽的大袍下,那如水蜜桃般的身体是何等可口。
“不知道您是哪位?天可汗还未开口,你就抢着说话,蔑儿乞部是由一个女人当家吗?”孟贲微微一笑,强忍着没有用山河珠去透视那美妇的衣服。
“你放肆...”那美妇气得直哆嗦,胸前那对哈密瓜随着起伏的胸膛上下抖动。
“阿巴亥,不要再说了。是你的不对,巴图鲁二汗说得有道理,我之前是对你太过宽容了,以至于酿出大祸患!”端坐在王座上的兀邪突然开口,右手一挥,一道劲风直接把美妇阿巴亥压在地上。
阿巴亥恶狠狠地盯着孟贲,可是几番挣扎就是动弹不了。兀邪的精神力用得虽然粗糙,但是绝不是一个凡人女子能承受的。
孟贲挠了挠头,不清楚眼前这个王妃哪里来得这么大的怨气,明明是她们母子设计杀了德薛禅,占尽了上风,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反过来了。
兀邪没有计较孟贲的无礼,用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我与德薛禅是结拜过的兄弟,可恨那该死的逆子呼和特木尔肆意妄为,等我知道的时候,德薛禅的首级已经被传遍了整个东部草原。lt;gt;”
“事已至此,说这些怕也没有用吧。传言说,蔑儿乞部等白恶魔过去后就会诛灭翁吉刺惕部,我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孟贲无所谓地摇摇脑袋,面露不屑一顾的表情。
王帐内的所有人都很惊讶,因为据说这个“巴图鲁”胆小怕死,没有半点勇士之气,没想到今日竟敢这么对天可汗讲话。可以说,这是尽十八年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兀邪点点头,赞叹道:“德薛禅找了一个好女婿,有这样的英雄豪气足以振兴翁吉刺惕部。”说完,权杖重重砸在地上,一道光柱过后,呼和特木尔跪在地上。
呼和特木尔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只差最后一口气。艰难地抬起头,嘴巴微微张开,可是没有等他吐出一个字,寒光闪过,一颗脑袋与脖颈瞬间分离,鲜血如泉水喷涌而出。
阿巴亥受此刺激,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这颗逆子的人头就当做蔑儿乞部对翁吉刺惕部的赔礼。不知道二汗可否满意?”兀邪沉声说道,高高举起的右手重新落在权杖上。
孟贲心思一动,刚才那一招速度极快,完全是依靠个人体术武道施展的,将空气瞬间压缩成刀锋,使其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切割力,这才是一个武道宗师应该有的实力!
“太奇怪了,身体竟然与精神力这般不协调...不应该啊?”孟贲心里暗暗嘀咕着,但是脸上装作“失神落魄”的样子,“颤抖”着捡起呼和特木尔的脑袋。
呼和特木尔因为神经还没有彻底死去,眼皮子还在不停颤抖,但神色中透着一丝解脱,看样子在兀邪手中没少受苦。
“不知道巴图鲁二汗是否满意?”兀邪缓缓开口说道,虽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但好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孟贲抬起头,“赧赧不安”地回答道:“天可汗大可不必如此,中土人曾经说过:‘虎毒不食子’。天可汗今天能杀自己的儿子,来日想必杀翁吉刺惕部全族也是有可能的。”
“放肆,你是说天可汗的做法是错的?”
“天可汗为了秉持公道,你竟然不领情,真是罪该万死。lt;gt;”
“请天可汗立刻动手杀了这个奴隶,否则蔑儿乞部的威严近丧!”
......四周几位重臣都开始愤怒了,原本他们也不同意诛杀呼和特木尔,不过天可汗一意孤行,谁也劝不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任由人指责与揣测。
天可汗兀邪轻轻敲了一下地面,所有人的声音立刻停止,整个王帐陷入一片寂静。
“我是诸部天可汗,如果不能以身作则,如何能让犬戎人心服。今日杀死我的儿子,就是要借此告诉所有犬戎人,律法是不可违背的!”兀邪将这句话说完后,便令人将呼和特木尔的尸体抬走,然后一群侍女端着烤肉与烈酒走进王帐。
整个王帐内的血腥气依旧没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