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也就无所畏惧了。

罗逾重新在马上坐直身子,笑着说:“好,赌注我收下了,为你搏命,我是愿意的。”

杨盼从刚刚的甜蜜中清醒过来,心里不知怎么一揪,急忙告诉自己:还没到真正能信他的时候!

罗逾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朝着皇帝驻跸的壁垒方向而去。

御帐被护在层层禁卫之中,光驻防的大营就有六座,才到了最外层,他的马就一声嘶鸣,然后脚里一跛。

罗逾叫声“糟了!”,急忙跳下马,检查马脚的伤势。俄而表情略松了些,对马上的杨盼说:“果然已经加放了铁蒺藜,还好马蹄铁钉得厚实,只压伤了一点点。我牵着走,你不用下来。”

他们没走几步,就遇到一支巡查的队伍,对面厉声喝问:“什么人!”

罗逾道:“我是王领军帐下的罗逾,我带广陵公主回来了!公主一切安好,速速去禀报陛下!”

立刻就有几支火把围了上来,明晃晃地照着两个人的脸。杨盼被这样打量,不由嗔道:“我是不是真的,你们看得出来?快去通传我父皇。”

不多会儿,看见远远地一支火把逶迤而来,很快就到了眼前。弓箭手齐齐张弓搭箭,盾牌手把长盾架在皇帝面前。简直是打仗时的阵势——马背上出来的皇帝,对于各种情况,都有丰富的经验,也各有一套手段。

此刻,皇帝杨寄一脸肃穆,等他亲信的侍卫上前查看、回禀过了,命人把罗逾唯一的那支短剑也收走后,才下马到了两个人前面。

杨盼早已一眶子劫后逢生的热泪,在马上张开双臂:“阿父!”

皇帝把她从马上抱了下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好好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训斥道:“不听话!看朕回去怎么教训你!”然后转头道:“那十二个陪公主的侍卫、宦官、宫女,就不必杀头了,明日当着全军的面,一人二十棍,算作薄惩。”

杨盼此刻也顾不得为那些倒霉鬼求情,揽着父亲的脖子说:“阿父,这次多亏罗逾救我!”

皇帝这时才斜过眼睛瞄了一眼罗逾,但是一声谢都没有,只冷冷道:“先一起回去吧。”

罗逾想着皇帝才刚刚失而复得一个爱女,情绪上自然是还没从极坏转换过来的,所以也没法计较礼貌。他躬身道:“遵旨。”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剑还在另一个侍卫的手里,期期艾艾说了句:“臣的短剑……”

皇帝不耐烦说:“急在这会儿么?”

罗逾自然不好说急,看了杨盼一眼,她紧张的情绪在见到父亲之后是完全纾解了,此刻眼睛里水盈盈的,颊上的酒窝也深深的,脸蛋在火光中光润舒展。他心也放下了,稽首道:“不急。”

杨盼回到皇帝的御帐里,撒娇道:“晚饭没吃,饿死了。”

皇帝冷冰冰说:“已经叫人去做了,还没好。”

杨盼知道今日她去集市,没有听王蔼的话,又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自然是生气的。此刻要低调一点,乖巧一点,免得点了爆竹。她对父亲惯会撒娇,笑着腻到他身边:“总算有惊无险,阿父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吓到了,现在,也平复了。”

皇帝把被她抱住的胳膊一抽,冷冷说:“没觉得你吓到,看你狗胆挺大的。跪一边儿去,吃完饭我慢慢跟你算账!”

杨盼吐吐舌头,乖乖到皇帝御案一侧跪坐下来,结果恰好看见御案上一把油亮亮的戒尺,和母亲用的那把实在是像,心不由一跳。不过想到阿父对她那个宠是完全没有原则的,大概就是吓唬吓唬,所以摆好了一张乖乖女的脸蛋,想好了一会儿要是被骂了,怎么认错卖嗲最合适。

这到底是亲爹,给她供应的晚饭还是很不错的,杨盼狼吞虎咽吃毕,漱漱口、擦擦嘴,回头一看,她的皇帝父亲正眯缝着眼盯着她,吓了一跳。急忙端端正正地跪坐好,低头说:“阿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随意出去瞎逛了。”

皇帝伸手拿过戒尺,轻轻在掌心里敲敲,然后说:“认错认得挺快的。好,跟你的侍卫、宫女、宦官都是一视同仁,一人二十棍。我怕你挨不起棍子,给你便宜点,二十戒尺长长记性。手伸出来。”

杨盼把两只手背到背后,摇着头说:“别啊!我已经长记性了!”大眼睛委屈地看着父亲,以往这神色一出来,父亲没有不心软的。

皇帝大概没有准备真打,戒尺只在手心里拍,也不拉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大概一直没明白这不光是珍重你们,也是免得有心之人利用你们威胁国家命脉。”

杨盼未曾咀嚼话中深意,先连连点头:“我明白,真的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皇帝不错目地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扯起一点笑,“好,你说说,今天险中之险是什么?”

杨盼说:“今天我在集市被一伙儿鲜卑人劫走,幸好罗逾一直追赶不弃,才救下了我。”

“这是一。”皇帝说。

杨盼“嗯”了一声才觉得不对,“二”又是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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