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恐怕是今夜心情最差的人了。
自从师兄定下了今日之局,近两年来,他鞍前马后做了不知多少事,甚至为此瘸了一条腿,是被大墓毒虫咬瘸的,无法治愈。
可到头来,也全是在为师兄做嫁衣,连这座墓都不得进,就算师兄肯给他补偿,又有什么能重得过当世仙藏?
甚至此刻他隐隐有种感觉,师兄根本没有将全部事情都告诉他,全然只将他当作马前卒,师兄布下的局,连他也被算计在内了。
而眼下,刑子梁仗着刑家的身份,竟然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实在让他大为恼火。
“小子,莫非你以为仗着家世,我就不敢动你吗?”秦言语气阴沉,眼神阴鸷地望着他,“修为低微,就好好闭嘴,这才是道理。”
秦言重重跺了一脚,一股劲气冲出,呈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刑子梁。
“我平生最见不得你这般纨绔子弟,今夜不杀你,却要替你家长辈教教你。”
旁边众人闻言都吸了口凉气,心想秦言是疯了吧,居然连这种话也敢说,刑家的长辈,猛虎贪狼,他能替谁?
林砚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即出手阻拦。
两人再度交手较量,劲气冲撞,气息波及开来,仿佛刮起一阵飓风。
身影从原地消失,在场地正中出现,直面对轰,道道拳风如气刃四旋,逼得众人退开,两道身影又各自回到原处,捏拳印,结手印,再度直面对轰,身影不断出现消失,是因为身法太快,缩地成寸,犹如道道残影。
“打,打起来了!”
远处有部分记者神色振奋,都是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种场面必然能大大增加点击收看率。
但没多久,大多数人已经看出了,林砚如有颓势,多次被逼退,好像身上有伤。
不久前,鞍山王爷降临后山,阻止争斗,那时林砚在战秦言,正处上风,被鞍山王爷一击轰退,实则受了不轻的伤,只是他未表现出来。
而现下秦言正怒,察觉到了林砚有伤在身,更是毫不犹豫出击,拳掌狂轰,异相浮沉。
林轻语的心急都表现在了脸上,素手紧握成拳。
刑子梁皱着眉,眼睛时不时瞄向对面的那些盗山者,身子慢慢退回了车子边上,他可没想过什么大局观,只是这时看秦言特别不顺眼。
半晌过去后,正当两名结丹九重天酣战不休,众人目光都被吸引之际,一道爆炸声骤然间响彻。
“轰隆!”
附近众人皆感到一阵耳鸣,不远处火光熊熊,四周热浪迭起,地面被烧得焦黑,足有五、六名筑基修士瘫倒在地,哀嚎不停。
“什什么情况!?”
周围一群人目瞪口呆,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正在观看直播的无数人也都愣住了,连一直在刷屏的弹幕都停止了数秒。
火药味扑鼻,金属碎片溅落在地上,道道紊乱的劲气,众人好像明白了什么,目光环视四周后,停在了刑子梁身上。
只见炮口正冒着缕缕白烟,刑子梁已经从车上取了一枚新炮弹,低着头在装弹,似乎是察觉到了一道道望来的目光,他抬起了头,耸了耸肩膀。
“走火了”
场面格外安静,一群人惊掉了下巴,走火了?
“不愧是梁州最大纨绔,佩服”
停止了半天的弹幕栏里跳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弹幕再度疯狂,让人眼花缭乱。
“他真开炮了,我的天啊,他是真敢啊!”
“他这是引战啊,这一炮轰了过去,等于轰碎了休战牌!”
在场的很多人也都感到了一股凉意,刑子梁这一炮居然真轰了出去,而且不是威胁式的,是真往对面人群里轰的,相当于开战的第一枪!
两方的结丹修士都愣愣地望着他,一阵无语。
林砚大感头疼,先前就算自己撑不住,但秦言也不敢真做得太过分,可现在,等于是自己这边不占理了。
刑子梁哪管这么多,他先前轰这一炮,一是眼看林砚节节败退,要撑不住了,二是,秦言既然说了要教训他,那他自然不会爽。
哪个晓得,刑子梁先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况且连肚子都没吃饱就赶来了,这也算是在发泄了。
州政府办公室里,崖山半数高层也在关注这里的事,当刑子梁一炮轰出时,一群人差点都要疯了。
池家等世家家主也在,此刻苦笑连连,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山寺的苦慧禅师也是瞠目结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孝文、孝武师兄弟随师而来,如今站在苦慧禅师两侧,见状不由出言嘲讽了两句。
“似他这般举动,只能说是没有脑子。”
“怪不得被人说是梁州最大纨绔。”
“刑老爷子亲自挂好的休战牌,却被他这不成器的孙子给一炮轰烂了。”
直到苦慧禅师转头以眼神喝止,两人才闭了嘴。
杨柳也在,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要不要我过去,将事情调停,把子梁带回来,现在这时候实在不宜和对方开战。”
政府的几名高层也显得犹豫,休战的事情是刑老爷子亲自吩咐的,可现在打破局面的却又是刑家的长孙。
就在众人犹豫时,似乎有清脆的脚步声从外面走廊里传来。
而在学校后山下,秦言已是暴怒不已,刑子梁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了。
“刑子梁!”
一声大喝,气息恐怖至极,将刑子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