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潇儿真的是“乱世灾星”?”
她将头深深的埋在漷玉衔的肩膀上,朦胧水雾的眸子勾起一丝笑意。
漷玉衔不说实,她都对不起自己的演技。
“潇儿,对不起。”漷玉衔揉揉她的头发,歉疚地道:“我随大军前往边疆,没想到刚回来就闻到此消息。”
他愤愤的握紧拳头:“放心,潇儿,你以后就是我的义妹,乱世灾星?简直是无稽之谈!”
上官九潇低笑一声,流言如流水,就算表面安置住了,但背后依旧会有一些闲暇妇人在嚼舌根子。
但此人——确实可以信任。
公孙九潇的仇,她会报的。
丞相府衰败之时,就是她惊艳天下之日!
她乖觉地点点头,眼角勾起笑意:“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相信三王爷定不会负约的。”
她先给他带了一顶“守信”的高帽子。
她的笑来的太快,漷玉衔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奢侈豪华的马车在颠簸了几下,停在了一雄伟的府邸外。
九潇身披一袭大褂,气质冰冷地走了下来。
左右环顾了一圈,唇边带了一丝淡淡的讽刺。
果不其然,这里的人看见她都很惊愕的很呐。
“天呐!是那个灾星!”一个二八年华的婢女首先大叫起来,讽刺的看向静静无语的九潇。
一个废物,一个灾星!竟然还有脸来他们三王爷府!
看她不好好把她赶出去!嘿嘿,尔后再去三王爷面前讨赏。
而且——又能有一个机会看见他们fēng_liú倜傥的三王爷,两全其美呀两全其美。
九潇表面静默,内心在咆哮,你才是灾星!你全家都是灾星!
“兰悦,休得无礼!”
漷玉衔走出来,苍白的俊脸此刻染上一层怒气,怒气勃发。“从今往后,潇儿便是我的义妹!谁若再听信那些流言蜚语,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兰悦吓了一跳,一向温文尔雅的三王爷,竟然也会发怒!
而且还是为了这个废物!
她撇撇嘴,不服道:“可是王爷,她会为我们府邸带来灾祸啊。兰悦也是为王府好.....”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空气中,漂泊于空。
府内如死一般沉寂,夕阳西下,透出一层昏黄的薄光,渲染在每一个人惊异不定的脸上。
漷玉衔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轻叹道:“兰悦,你以下犯上。本王念及旧情,撤去贴身宫女一职,自己去膳房打下属吧。”
说完,便拉着上官九潇欲转身离去。
“慢着。”
上官九潇甩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盯了兰悦一会儿,看的她毛骨悚然,才缓幽幽道:“这件事由我而起,还是由我而终吧?”
呵呵,她才刚来,竟有一人不知死活。那么——她就给众人来一个下马威!
在她的世界,她为尊!
“这——”漷玉衔沉略了一会儿,道:“那就由你吧。”
潇儿的性格一向温和善良,还有丝丝的懦弱。她应是不会罚的很重的。
“好!王爷可说话算数!”
她笑了笑,玲珑的身躯走向兰悦,在夕阳的投影下,不知故意是否,影子格外长,一瞬间,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一个下人,竟敢以下犯上!
她环顾了周围一圈,冷笑如冰:
“杖毙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冷到了心底,三王爷漷玉衔更是诧异不已。
“怎么?不听?”上官九潇声音提高了八度,宛若地狱恶鬼。叹息一声:“那我——自己动手吧。”
她迅速抽出一个家奴的随身小刀,刀柄飞出,刺破了兰悦的心脏。
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上了九潇雪白的褂子和苍白的脸颊。
而那朵妖冶的曼珠沙华仿佛感应到了血的沐浴,花瓣微张。
“刷”
小刀再次被抽出,上官九潇将小刀送到刚才那家奴面前,歪头,天真无邪道:“多谢,还你。”
“不不不不不,小的不要了,不要了。”那家奴跌坐到地上,连忙摆手摇头,就差下跪了。
上官九潇也没逼他,将小刀就地一掷。转过身去,眼神冷冽如冰,又灿烂如火,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呈现在她身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今日,在场的每人,都自领二十大板。”
有了这个先例,他们还哪里敢有怨气?还哪里敢不好好伺候这位主儿?
家奴婢女纷纷感恩戴德的走了。
“等等。”
众人似被马蜂蛰了一下,背脊一僵,唯恐上官九潇又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
上官九潇垂下眼帘,轻声说道:“诸位,应该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吧?若有一人说出今日之事,那么——”她瞟了一眼横尸的兰悦。
众人都知她此意,纷纷点头答应,赶紧抱着自己头颅逃了。
上官九萧扑哧笑了一声。这些人,姐不发威,真当姐好欺负啊?
她摇摇头,撇下目瞪口呆的漷玉衔,独自往偏殿走去。
她相信,以公孙九潇和漷玉衔的交情,他是不会说的。
漷玉衔在风中凌乱了一会儿,思绪万千。为何?为何儿时那么温婉的她,会——会变得如此狠辣冷漠。杀死一人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谈笑风生中,便能将一人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