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通行的节日。每年的四月十九日, 主人家都会邀请亲朋好友于浣花溪畔饮酒作诗,赏花作乐。
皇后的老家原本在蜀地,她是十多岁的时候才随父亲进京赴任的,所以她仍有每年过浣花节的习惯。只是大多数时间里,她都是关起门来,在后宫里举办宴会。很少有像今年这样大张旗鼓, 请外命妇和未出阁的世家小姐们一起参加宫宴的。
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后这是打算给三皇子选妃了。
皇后挑选儿媳妇,基本上可以说是按照选太子妃的标准选的。之所以把条件放松到四品,是因为她想顺便再给三皇子物色两个侧妃。
有的家族觉得三皇子在储君之争中的胜算很大,便做足了准备,提前好几天就开始打扮家里的姑娘们。
有的家族则对皇位之争不感兴趣,也没有让女儿高攀皇家的打算。譬如荣贵妃的娘家容家,对这次的宴会就没有那么重视。姑娘们完全是按照参加寻常宴会的标准打扮的。
除了容家之外,皇后的娘家朱家,淑妃的娘家傅家,敬妃的娘家宋家,全贵妃的娘家叶家,还有尽管宫里没有后妃,但仍让人不可小觑的左家等等……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几乎都来了人。
裴清殊觉得,这次的浣花节宴会,简直比过年时还要热闹,也更令有些人感到期待。
比如说,二皇子。
比起过年时见的都是亲戚,这回的宫宴,虽说男女仍旧是分开宴饮的,但他们起码有机会见到宫外的世家贵女们。对于正处于适婚年龄的青年男女来说,和相亲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宫宴的前一天晚上,裴清殊和七皇子一起去四皇子那里蹭吃蹭喝。说起明天的宴会,七皇子期待的不得了。裴清殊年纪小,自己倒不急着考虑婚事,便逗四皇子说:“四哥是不是也要找媳妇儿了啊?不如趁着这回宴会自己挑挑,省得回头荣娘娘给你找了一个你不喜欢的呀。”
四皇子板着脸说:“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整日念书作画,自己的时间都不够用,哪有功夫娶妻?”
七皇子帮着裴清殊起哄:“四哥啊,我看你是害臊了吧!别人也读书,没看谁耽误娶媳妇儿啊!”
“你们两个……”四皇子忍无可忍地捏了捏拳头,“功课做完了么?”
裴清殊一脸乖巧地说:“做完了。”
七皇子像看叛徒一样瞪了裴清殊一眼,然后挠挠头,筋皮眨眼地说:“那个什么,明天不是放假嘛,我明晚回去再做……”
“明儿个又要赏花,又要游船,你玩儿得开心了,还会记得做功课么?”四皇子严厉地说:“一会儿吃完饭哪里也别去,让你那儿的奴才把书本送过来,我看着你写。”
七皇子皱着脸撒娇:“四哥……”
四皇子不理他,淡定地吃饭。
再去看裴清殊,裴清殊正专心地啃着排骨。
孤立无援啊……
七皇子好想哭。
用过晚膳之后,裴清殊就告辞了。七皇子却是在四皇子屋里写了一晚上的作业,背书背到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才被四皇子放回家。
第二天一早,裴清殊打着哈欠,像平时一样的时间起来。
“真是的,难得放一天假,也不让人多睡会儿。”
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
玉岫在旁笑道:“奴婢昨儿个都说了,今早晚一刻钟的时间叫您,还不是殿下自己说要早点儿起来的?”
裴清殊嘿嘿一笑:“今天要见那么多人呢,不得早点起来打扮打扮嘛。”
玉岫和玉栏对视一眼,好笑地说:“瞧瞧咱们殿下,岁数不大,脸皮儿还挺薄,怕在漂亮姐姐们面前出丑呢!”
“你少来笑话我!我怎么说也是大齐的皇子,不能给我们裴家丢脸好嘛!”裴清殊站了起来,让下人们服侍着他洗漱。
等他洗好脸,擦好珍珠膏,小德子从外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张口就说:“大皇子今天穿宝蓝色,三皇子今天穿……穿枣红色!”
别说只有女人怕撞衫,碰上心眼小的男人,也不乐意别人和他穿同色的衣服,抢了他的风头。
裴清殊听了,便叫玉栏把那套宝蓝色的袍子收了起来,换上另一套月白色的菖蒲纹锦袍。之后又坐在梳妆台前,让玉岫给他梳头发。
玉岫手巧,没一会儿就梳好了,又帮裴清殊戴上荣贵妃送的金项圈。裴清殊平时嫌这项圈太显眼,都是戴令仪送他的那个金猪挂坠的。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会戴上这顶华贵的金项圈。
简单用了碗粥之后,裴清殊又换上靴子,由下人们伺候着在腰间挂上香包和玉佩。一番忙碌下来,下人提醒他时间差不多了,裴清殊便乘坐小辇,往蓬莱池那边去了。
蓬莱池位于皇宫最北端,单从面积上来说,是比号称宫中第一大湖的点犀湖还要大上许多的。不过点犀湖是人工湖,就在御花园里头,相对来说较为安全。蓬莱池却是由天然湖泊改建而成的,从这里可以通向宫外。因此四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