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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婉青扫了台阶血迹一眼,冷哼一声,“梨花,赶紧让人把血迹洗干净。”大喜日子,免得沾了晦气。
梨花吩咐下去,匆匆跟上主子,她有些忧虑,“姑娘,这三姑娘伤看着不轻,不知二夫人……”人在屋檐下,她担心曹氏使坏。
纪婉青挑唇一笑,“你放心,不会的。”
她即便是家族弃子,那也是暗地里的事,明面上,她乃圣旨赐婚的太子妃,现在,谁也不能将她如何,也不敢将她如何。
即便这依仗很鸡肋,但有了即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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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还不知道女儿受伤,宴席散了,她直奔延寿堂,去寻找婆母何太夫人。
何太夫人刚换了身家常衣裳,闻言有些诧异,这二儿媳散宴不歇息,跑来作甚?
“让她进来吧。”按曹氏作风,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太夫人被搀扶出了里屋,见曹氏已经进门等着了,一见婆母,忙起身请安。
“老二家的,你找老身有何事?”何太夫人斜了眼二儿媳殷勤的笑脸,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一看曹氏脸色,就知道没好事,何太夫人实际不大喜欢小儿媳,按说她这年龄,早应该当个颐养天年的老封君,偏偏小儿子承爵以后,夫妻两人幺蛾子不断,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常常搭理一番。
何太夫人脑仁儿有些疼,语气隐隐带有不耐烦,“快说,老身今儿乏得很。”
曹氏觊了眼婆母脸色,不敢再废话,忙道:“儿媳是想着,大哥大嫂给侄女们留下不少东西,府里如今单薄了些,公中就不给准备嫁妆了。”
实际上,她心中有其他谋算,只是不太好大喇喇说出来,于是就先上个开场白。
曹氏目光太热切,让何太夫人心里打了个突,她没好气道:“你不是没给二丫头准备半点嫁妆吗?”
曹氏笑了笑,立即接话,“儿媳说的是大侄女。”
说到纪婉青,何太夫人蹙眉,“大丫头是圣旨赐婚的太子妃,府里怎么也得准备一点,好意思意思吧。”这是体面问题。
何太夫人扫了儿媳一眼,眸中有些不满,靖北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婆母回答,正在曹氏意料之中,她忙要解释清楚,“母亲,你有所不知,大侄女她……”
“不好了!”
正在曹氏要说出关键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呼打断她的话,“不好了夫人,三姑娘受了重伤,流了许多血!”
曹氏大惊失色,腾一声从玫瑰椅上站起,“谁?快,快进来说清楚。”
来人正是纪婉姝的乳母,她一边命人背主子回屋,一边急奔寻找曹氏。
那乳母面上还沾着泪水,急惶惶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当然,在她口中,纪婉姝很无辜,去探望堂姐,结果惨遭横祸。
何太夫人太阳穴突突地跳,头疼欲裂,她挥挥手,“老二家的,你先回去看三丫头。”这么磕一下下巴,应该问题不大。
曹氏事情说不下去,又惦记女儿,只得一跺脚,匆匆折返。
第十一章
堂堂一个世袭侯爵之家,当家主母曹氏为何一再强调说“府里单薄了些”呢?
说起这个,就得先提一下京城勋贵之家的规矩,世家为防分散了财产势力,导致主家渐衰,祖宗留下的分家规矩,一般是二八,或者三七。
承爵嫡子占大头,拿八或七,而其余嫡次子庶子,则再按规矩分剩下那三或者二成。
纪祖父是庶子,当年分得的财产实际不多,不过好在他从戎,历来战争是致富一大途径,他英勇善战,除了被赐了爵位以外,还积累了厚厚家底,虽很不及积年世家,但也相当厉害。
这纪祖父挣的家当,都作为靖北侯府的祖产,传了下来,本来第二代靖北侯及世子都从戎,若是这般三代下来,府里就能与积年世家无异了。
可惜,纪宗庆父子英年早逝,计划被迫腰斩,且纪父挣下的钱财等物,并不属于靖北侯府祖产,这些东西都是纪婉青姐妹的。
由于有舅舅庄士严出面争取,纪父纪母的东西没有外人经手,直接落在纪婉青手里。
当时纪宗贤还未正式承爵,庄士严在纪父纪母灵堂提出此事,咄咄逼人,亲近人家都看着,他无法推脱敷衍,只得一口答应下来。
实际上,纪宗贤之所以会爽快答应,概因他已经掌了府里小半月,第一时间摸清了家里库房的大致情况后,他清楚,放置兄嫂留下物事的库房只有两个,并不多。
以上情况,曹氏也是知道的,这夫妻二人估摸着,大约是大哥耿直老实,不如祖父生财有道。
那么,实际情况真如此吗?纪宗庆是这么不知变通的人吗?
当然不是。
纪宗庆能军权在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即便再忠直,城府也是足够的。他重伤返回京城后,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将遗弱妻yòu_nǚ在世,他必然要殚精竭虑为妻女考虑打算的。
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