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意凡用仅剩下的右手握在腰间弯刀的刀柄上,一出营帐就骑上了一匹战马,带着身后数十名亲卫和他仅剩下不到五千战士向着营帐的外面疾行而去。
银川的地貌大概分为平原和山地,由于黄河不断改道,湖泊湿地众多,导致植被特别繁密,地形极其复杂。若是不熟悉地形之人,很容易迷路,再加上当时大唐仅仅成立不到十年的时间,人口还不那么稠密,银川同样是地广人稀,所以要是有熟悉地形的人带领,就算是几千人都可以很轻松的躲藏在这里。
再加上银川所处在中国的大西北,大多数的百姓靠山水吃饭,民风彪悍,宇文哲在救下了那数十名被突厥人围攻的当地百姓后,就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聚拢一支队伍。
这些百姓大都有着强悍的实力,但是却如同一盘散沙,可是如果真的把他们揉成一根绳,那将会是无比巨大的力量,因为他们不但熟悉这里,而且会有一个最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对突厥人的恨意,那是无法化解的家亡之恨。
事实就像宇文哲预料的一样,就在那十多名失去亲人的猎户追上他之后,他带着这十几人就开始了疯狂的搜索,刚开始只是伏击一些人少的突厥士兵,抢夺他们的武器,增加自己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仅仅过了三天的时间,竟然让他聚拢起了将近三千人的队伍,这些队伍中大多数是青壮年,但还有很一些女人,这些女人和那些男人有着同样仇恨的面容,同样的坚毅。
在宇文哲的带领下,他们穿梭在密林中,开始袭击突厥人分散开的队伍,从刚开始人数不足时的偷袭,到了后来力量足够之后的强杀,把当年伟大领袖的游击战运用的炉火纯青。
这里复杂的地势成为了他们最为锋锐的武器,天时地利人和仿佛都站在他们这一面。就在他聚拢起这三千人队伍的时候,最少有两千名突厥人的士兵已经葬送在了他们的手里。
“娃,下一步要去哪里?现在我们的武器还不够,还有几百人只是拿着木棍,我们要不要继续出击,这才杀了两千突厥兵,还不够!”
在一处隐秘的沟渠,宇文哲带领着这三千名当地的百姓藏在这里,一位头发已经半白的老汉,满脸的皱纹,他身后背着一张已经陈旧的发黑的黄木硬弓,在脚上磕了嗑手上的旱烟,眯着眼睛掩饰着眼底深处的血红,对着宇文哲问道。
他们的身上全都很脏乱,有些人的身上还带着些刀伤,但是却掩盖不住脸上那癫狂的神色。
“乔大爷,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刚才救回那几百人时的动作太大了,并没有完全把突厥人消灭干净,跑回去了很多,恐怕突厥人的将领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所以不能轻举妄动,避其锋芒,保留有生之力,才能更好地复仇,斩杀更多的突厥人!”宇文哲看着眼前的老人,摇了摇头阻止道。
“可是我们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我们被突厥人追赶的太急了,根本没有带太多的吃食,这里虽说能打到一些野味,也能抓到点鱼,可是远远不足我们三千人的口粮,必须冒险出去一趟!”乔大爷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不是很满意宇文哲的回答,显得有些急躁。
“放心吧,乔大爷,虽说我们现在不能去找突厥人的麻烦,但是还有一段仇恨等着我们去找回来啊!”宇文哲阴冷一笑,对着身旁的林平点了点头,道。
林平看着宇文哲的表情,随之站起身来,向着一旁走去。
“还有一段仇恨?娃,你可真是把老汉给搞糊涂了,我们的家人都是让突厥兵杀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突厥兵为何能一夜间就突破贺兰山的关隘,又是怎么找到绕过都护府城的道路,才导致百姓们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就陷入到了敌人的弯刀下惨遭屠戮,我早就想弄明白这一切。”宇文哲看着眼前的焦躁的乔大爷,耐心的解释道。
乔大爷是老猎户,是贺兰山下最有名的老猎户,整个银川外荒无人烟的地方几乎都踏遍了,所有的地形地貌都了如指掌。
只是前几年他的儿子儿媳在出去打猎时遇到了危险而落难,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八岁的小孙子,也幸亏还有这个小孙子,才让乔大爷在丧子之痛中挺了过来。
可是他这唯一的血脉,却被突厥兵杀了,用弯刀砍下了头颅,当时乔大爷正好在山里打猎回来,亲眼看到了这幅血腥的场面,若不是乔大爷及时逃进山里,恐怕也得死在突厥人的手里。
在那之后,乔大爷就拿着自己打猎的硬弓和砍刀,猎物从野兽变成的突厥人的士兵,可是他只有一个人,虽说靠着自身的本领陆陆续续的干掉了十几名突厥兵,可是很快就被察觉,被突厥人围了起来。
就在他即将被杀的时候,正好赶上宇文哲带着他救的第一批青年们路过此处,一起联手杀了那些围攻他的突厥士兵,救下了乔大爷。
也幸亏是乔大爷的引路,宇文哲才能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就聚拢起了一支将近三千人的队伍,这几天他们已经把方圆百里能救下百姓全都救下了,隐藏在一个能够住人的隐蔽之所,现在跟着宇文哲躲在这里的全都是有着战斗力的壮年男女,而乔大爷在他们的心中同样有着很高的威望。
“少爷,人已经带到了!”宇文哲刚刚解释完,林平就带着一名身穿军甲服饰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这个年轻人显得唯唯诺诺的,根本就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