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
如果不是程意意观察和记忆力惊人, 恐怕她也要和别人一般,认为宋安安原本就长这个样子。
可宋安安是疯了么?
程意意只觉得这种行为简直疯狂又可笑。
她实在不能理解把自己的脸折腾成和别人一样, 甚至模仿别人的一行一举是什么心态。难道她以为这样就能够改变什么?
程意意关了电视,有些心烦意乱。
宋安安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她确实成功地膈应到了她。
偏巧茶几上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起来。号码是昆南,程意意记得除夕那晚之后他便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
接通后,电话另一端静得一丝声音也无。
程意意唤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 才早上七点,就在她都要以为电话是昆南睡梦中无意拨出来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出些细微的喘息声。
“意意…”昆南的声音有些哑,轻轻叫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程意意应他。
她总觉得昆南的声音有些不同寻常,他的性子像个小霸王,平日里说话从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唤起人来也是中气十足,显少这样反常地轻声和人说话,叫人不习惯。
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
程意意怕他有事情,举着电话不敢挂断,温声引导,“你给我打了电话,就是想告诉我,可为什么现在又不说话了呢?”
昆南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决心,“我想见见你,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就一会儿…”他顿了顿,声音飘忽,“就在附中外面的那家咖啡厅。”
那是程意意中学时候常去写作业的地方。
她答应之后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手机界面自动回到了锁屏模式,昏暗的房间内唯一的光线也黯淡下来。
昆南沉默了片刻,突然暴起,手机狠狠砸向了墙面。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飞迸在酒店房间的每个角落。
从醒来到现在,怒火几乎要把他的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程意意的温声细语更是让他心中的自我厌恶增长到了极致。积压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的岩浆,他的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憎恨与厌恶。
他紧紧盯着黑暗中那床上的某处,额头的青筋暴起。
“你想得到什么?”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吐出,牙齿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格格响起来。
酒店的遮光布效果极强,即使女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怒气,也能感受到那几乎化成实质要把人吞噬的厌恶。
她能感受到脸上冰凉咸腥的液体流到唇边,大概是刚刚手机摔碎飞溅起的零件划破的,她不自禁往床后挪了挪,捏紧手边的被子,仿佛那样便得到了说话的勇气。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互惠双赢,只要你肯帮我,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她极力按下声音中的颤抖,按计划将这句话说出来。
昆南并不是传闻中那般心无城府蛮横霸道的纨绔子弟,也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好控制,她还是低估了他。
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还先冷静下来给程意意打了个电话。
听完这一句,昆南突然轻轻冷笑两声,他走了两步,唰一声拉开了酒店的窗帘。
强烈的光线一瞬间贯穿了室内的每个角落,宋安安赤裸地身体瞬间便这样暴露在空气里。
“是什么让你有了可以支配我的错觉?”昆南轻声问她,他的视线充满高高在上的睥睨,仿佛他在打量的是这世界上最卑贱最肮脏的物件。
“客房脏了,你觉得这时候我让服务生进来打扫怎么样?”他的眉梢挑起来,声音饱含嘲弄,那声音轻极了,却让人几乎毛骨悚然起来。
此刻,他的神情已经全然不见了黑暗中的震怒。
羞耻、窘迫。
宋安安生平第一次淋漓尽致地体会到这两个词语,她强忍着想要拉过被子掩盖身体那样示弱般的举动,强装冷静吐出三个字来。
“你不会。”
其实她心里没底。
昆南这样的纨绔富二代玩个女明星,就算被媒体曝光也只仿佛给他挠个痒痒一般,伤不了根本。
反倒是她,是她扶了昆南进的客房,是她倒贴,是她不知羞耻想要嫁入豪门,媒体会这样渲染她。她的前途和事业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她唯一的赌注便是昆南喜欢程意意,他不愿让那个人知道。
她轻轻舔舐了流到嘴角的血液,“有个同盟不好吗?我们的目的相同,难道不能各取所需?”
“看来你还不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昆南的唇角冷冷翘起来,声音阴冷带着嘲讽,“你没有资格做我的同盟,也惹错人了,在帝都,我想捏死你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他的眼神阴鸷,恐惧几乎要让人颤抖起来。
他拎着外套往外走,仿佛从未对她的话有过犹豫。
宋安安的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的状况已经全然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