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呀,表妹。

我一生气,抡起枕头就扔她,谁知手法太臭,没扔准,恰好医生推门进来查房,那枕头就长了眼似的贴在他脸上。我直接傻了。那医生估计给我打傻了,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呆在门口半天,转身又离开了。

待下午,他又来查房。我安静地躺在床上跟天使似的。我妈说,医生你给看一下,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医生盯了我半天,叶小脱,亢奋完了?

我说,恩。

她转过脸对着我妈,没事了,明天就出院吧。

我妈满脸疑问。他说,我看她挺精神的,神经没受损,你放心好了。说完又冲我,是吧,叶小脱。

我说是。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医院,不过,我当时确实好了。

我一出医院,就被丁丁和唐梅劫到鬼屋里去了。丁丁说,小脱,我给你做个彻底检查,看你在鬼屋里反应如何?

我最讨厌进这些恐怖的地方,所以死活不进去,很是挣扎,弄得售票处的胖阿姨以为绑票,差点拨打110。

丁丁看看坐在地上的我,跟唐梅说,大脑没坏,神经还很敏感。

唐梅说,丁丁就你事儿多,看把小脱弄的。说完就来扶我。我想,还装好人呢,两个大垃圾。

唐梅说,小脱,今晚我请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最后一句话听得我一激灵,我说,姐姐,我不敢。

丁丁从后面踢了我一脚,sè_qíng狂,想什么你?

这样,我又被她们绑到水上人家pub。

我跟她们说,你们听,水上人家,秦淮河上,烟花之地。

唐梅闷着笑,丁丁说,小文人就是小文人,什么事情都想得情qíng_sè色的。是吧,唐梅?

她这句“是吧,唐梅?”我明白,原因是唐梅三年前交了一男朋友,据说是一诗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诗人”我就会想满怀激情喊这么一句:“啊,大海!我的娘亲!”

至于为什么我这三年都没见过唐梅那位诗人,原因有三:其一、我真没那种勇气,我一直觉得世界上两种事情需要极大的勇气,第一件是和诗人交流,第二件是变成一诗人。其二就是唐梅那位诗人太深居简出。最后一点就是我跟唐梅没那么熟,认识她是因为丁丁,她在南京路上卖鸭脖子,年龄是个迷,身世是个迷,学历是个迷。不过我估计能欣赏得了诗人的人,学历应该不是问题吧。比如我吧,大学在读,可我整天想的不是毕业,而是辍学。就算拿到了生物技术学士学位,恐怕也只能制制米醋,酿酿酱油。比唐梅高雅不了多少。

我跟唐梅说,要不,过些日子,我帮你去打工,反正暑假这么长,真有点无所事事。

没等唐梅回答,丁丁就接了话:叶小脱,就你那手法,人家顾客要你剁鸭脖子,你还不得一刀给人家剁个鸭p股?

唐梅大笑起来,我不理丁丁,问唐梅,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那诗人?说实话,我还真好奇,诗人是怎么生活的?

唐梅说,等他有空再说吧,不过叶小脱,估计你们俩谈得来,都搞文字。

我嘴巴说哪里哪里,心里其实挺美的。要说我也差点成了一诗人呢。那时还在初中,暗恋着马友友,满脑子都是诗啊,于是整天写:

“你是太阳,

你是太阳,

光亮,

光亮,

就像我手里的荧火棒;

你是月亮,

你是月亮,

闪亮,

闪亮,

好……”

后来无端听人说当诗人注定清贫,想想也是,就那么几个字,能卖多少钱,于是我也不做什么诗人了,仍暗恋马友友,不过满脑子稿费。后来改写小说,不过没什么名气,原因是我不会一稿多投,不会抄袭;也因为这个原因,我也很受个别编辑厚爱,多朴实的小文人啊。

其中有一本成shú_nǚ性杂志,那编辑人特体贴,发稿的时候还会特体贴地问我,这个署名要不要改一下?叶小脱听起来太小孩子气,要不起个反响的大点儿的?

我想了想说,那就叫叶大脱吧。

那编辑一听说还是叶小脱吧。

后来,稿子发多了,多少混了个脸熟。岛城一报纸要给我开个专栏,我一听,高兴啊,名利双收啊。

结果那天他们的副主编和策划约我谈这件事情,说这个专栏是针对时事,发表观点,语言惟求凌厉、泼辣,风格要求正义、大胆。我当时顿觉得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大口大口地说,没问题,就差说,包兄弟身上了。

最后讨论这个专栏命名问题,那策划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慢腾腾地说,就叫“一脱到底”吧。

我一说这名字,都脸红起来。说,改一下成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特没底气。

策划看了看我,又看看副主编,再看看我,冥思苦想了大半天,终于蹦出了新命名:“要脱就一脱到底”。然后自言自语,说有点长,太罗嗦。

我一听,立刻笑容满面,说真好。我也得改个名字配合一下,比如叫木子脱。再在专栏上配几幅饭岛爱、黑木瞳的极限写真,这还不得一炮走红?

那策划附和着笑,很得意的样子,脸都有些红。真没出息,一听饭岛爱啊极限啊写真啊这些人就膨胀。

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副主编说,叶小姐,年去哪儿?我回头冲他媚笑,给《花花公子》拍照去。

结果我的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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